不大不小的病房里,霍家所有血缘最亲近的亲属们,今天都被霍峻恪喊来聚在一起,便连霍峻骁的父母——两位忙碌的外交官都在。霍老爷子已经醒了数日,只是口还不能言语,霍峻恪等不及就要找人来看他认为很是古怪的“古董花瓶”,霍峻骁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堂哥要找人“做迷/信”的消息,先是反对,觉得他是脑袋有坑才想出这么一出。霍峻恪本想不顾他的想法直接请人来,没料到一天后他就改变了想法,甚至……
甚至亲手给了他面前此人的联系方式。
还认真无比道:“与其找那些半吊子,你还不如找他。”
“是你认识的?”
霍峻骁沉默,好久才说:“昨天我本来也不信,但……总之,你见到他就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他的联系方式了。”
此时此刻,霍峻恪明白为什么了。
他惊愕地看向面前的人,为那张堪称绝色、堪记称仙迹的容颜震惊。而后,又为那双眼中,冰冷、毫无人情的光芒而怔怔向后退了一步。
……这样的脸、这样的人。记霍峻骁从爸妈口里得知堂哥要找人来“做迷/信”,他整个人都被这话给弄蒙了。
“爸、妈,是我没读过大学还是我哥没读过?他还是硕士生呢,怎么不信科学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爸妈:“……你小子要心存敬畏,知道吗?”
缓了缓,又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你想不到的事情,用科学两字太过局限,我们也是硕士生,还是含金量比你们高的,我们俩都不说什么,你小子说什么?”
霍峻骁皱眉:“可是……”
他爸妈又解释了为什么霍峻恪有意请人来的原因:“爷爷他买了那尊古董花瓶后,就总是身体不好,但他以前身体强健得很,这你也是知道的。”
“不管是怎样,请个人回家看看,总没有坏处。”
霍峻骁:“不行,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我得和哥说一下。”
“他忙得很,你去烦他,会被他说的。”
爸妈的劝诫没让霍峻骁长记性,他亲自和霍峻恪说自己觉得这办法不行:“现在已经从ICU出来了,就好好养身体不行吗?弄得神神叨叨,人家会怎么想我们家?”他们家的身份非同凡响,若是这事儿漏了点给媒体,大众又会怎么想?
霍峻恪冷冷道:“所以我会找信得过的人。”
见霍峻骁仍旧一脸倔强,他气得都快笑了,低声骂道:“你以为这事儿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已经有人去爷爷住所把那尊古董花瓶拿去验了,至于里头有没有什么东西再说,现在是请人来,至少让大家有个心理安慰……”他不想再说下去,摁着太阳穴疲惫地摇了摇头,不欲再看他。
霍峻骁后来把这事和彭梁容提了提,满是不赞同:“我不太明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个的……”
彭梁容:“我倒是觉得可以一信。”
霍峻骁:“?”兄弟你背叛我了?!
只见他慢条斯理、万分平静道:“我在国外就有朋友是吉普赛人的后代,说家里经历过一些比较灵异的事,总之还算玄乎吧,有些事情确实是科学解决不了的。”像是他自己从小就有玄妙的经历,又怎么能保证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领到的剧本不是灵异剧本呢?
“我还是觉得,这种事情……”他最后没再说了,只叹了口气。
霍峻骁和彭梁容分别,各自回家。
深夜时分,他从自己的住所下楼,准备去小区超市买些日用品。
已经是快要十二点的时候,天色太晚,高档小区里都没什么人出来走动,只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开着。霍峻骁穿了一身长袖睡衣,举手投足都透着困倦,他一边想着家里缺了些什么生活用品,一边心里又挂念着还在医院的爷爷,眉眼间带了几分愁。
提着购物袋走出便利店。霍峻骁步履不停,往自己所在的楼去。
路过绿化带,乍然间,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像是女人被拳打脚踢后发出的声音,带着呜咽的泣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霍峻骁沉着脸,手上已经按出了小区保安的电话,就准备一会拨出,他轻手轻脚地往绿化带那走去。
一个女人被浑身酒味的男人按在地上狠狠掼着巴掌,她的身下是一滩血,霍峻骁瞳孔紧缩,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保安的电话接通,霍峻骁一面把购物袋丢到旁边,一面通话:“A栋绿化带旁有男人在打女人,情况很危急,麻烦赶紧喊人来,记得报警。”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酒味,霍峻骁一人向前,用力握住那个醉汉将要再次落下的拳头,重重将他往后一推。砰地一声,醉汉沉重地落在地上,他嘴里骂骂咧咧,喷出难闻的酒味:“操/你/妈。臭/婊/子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