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微一欠身,脸上带了些许歉意:“虽然我难能有暇,不过,诸位师弟尽可放心,今日缺讲的这门木遁之法,过几日我定会与你们补上。”
何师父忙道:“石师兄客气了。也不必过几日还要劳动师兄,眼下天色还早,尽可以另寻一间空置道堂,再行讲过?”
石横犹豫地看了亓官一眼:“但亓师弟却无法听讲,岂不也是可惜?”
玄微开口道:“何师父,我可以转述与亓师弟知晓。”
石横看了他一眼,失笑:“这位师弟莫非也是修习的木系功法?倘若不是,那便还是我亲自来讲比较妥当,毕竟,我还有些修行途中的心得,恐怕转述会失却精髓。”
何师父闻言,一时也无话可说。
诸弟子们眼见事无回圜之地,纷纷起身,走出道堂才开始窃窃私语:
“早不悟、晚不悟,偏偏要等到石师兄来才顿悟,你们说稀奇不稀奇?”
“我看顿悟是假,借故为难石师兄是真。”
“唉,偏偏要因他一人,耽误我们这许多人的功课,还要劳累石师兄再跑一趟。”
“他是什么来头,居然敢这样为难石师兄?”
……
石横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目送诸弟子出了道堂,才与何师父一同走出去。走了不多远,他借口有事,便辞别何师父,转了一个弯,又回到了讲道堂。
玄微还没有离开,令他惊讶的是,亓官仍然在比划。他本以为对方是不喜欢他所以故意不理会,但是现下一看,竟还真的是顿悟?
石横目光微微闪动,缓步走过去,寻了一个蒲团坐下。玄微本来一直盯着亓官,这时候扫了他一眼。
石横微微一笑,道:“师弟看着有些眼生,我观你已有筑基修为,缘何没有进入内门?”
玄微收回目光,淡淡道:“亓师弟仍在悟剑,此时不宜打搅。”
石横笑了起来:“实则,顿悟也并非这么容易打搅,否则亓师弟刚刚不就已经醒来?”
玄微忽地扫过来一眼,石横不由得微微一惊。这一眼,他仿佛生出陆丰就在面前的错觉,虽然只是一个平淡的眼神,也令他有一种从内到外都被看透的感觉。
玄微道:“你不喜欢他。”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