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散去后,任疏寒独自来到他落崖的地方,抱剑站着,无语看着月亮。
简辞来到他身边,劝他“人终有一死”,而后陪他站了一会,因为简辞不善言辞,又担心他这次这次需要多久才能走出来,对他的状态很不满,所以一直也没有说出别的什么来。
任疏寒只说:“你去休息吧。”
语气疲惫,但不容质疑。
简辞走后,他才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从怀中取出一条发带,一侧是深蓝,一侧是月白色,沾染了一点血迹,在白色的一面上用蓝线绣着一个“寒”字。
这是江清月自己绣的,一共有两条,还有一条被任疏寒小心地收在怀里,常年贴身带着,蓝色的一面上绣的字是白色的“月”。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了,江清月仍然带着这条发带,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任疏寒将两条发带握在手中,看着看着,忽然看到布料上晕染了一滴水,抬头却是晴朗的夜空,才发现原来自己落泪了。
那年在大雪中自己给自己缝合伤口时,他都没有哭。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吧。
刚才简辞在的时候,任疏寒心中有一点隐蔽的愧疚,因为师父对他要求很高,嫉恶如仇,这些年他都是光明磊落地走过来,一路行侠仗义,美名在外,但是面对血债累累的故人时……
他却仍然没有下杀手。
这一次,任疏寒甚至在面对恩师的疑问时,还玩文字游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彻底杀死了江清月。
可事实是,再来一次,他还是杀不了他。
他做不到,心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