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先生眼底倒映桐斜的影子,心里顿时惊疑交加,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直愣愣地看着他:“不是,你的记忆恢复了?”
“………”这句话蕴着太多含义,桐斜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对策,在最短的时间内筛选出最妥当的说辞,淡定道:“只是恢复了部分记忆,想起来的不多,所以有些事想来问问盛愿,他人呢?”
“盛愿他刚走没一会儿,你现在出去找他应该来得及,”R先生见到活的楚徊,语气急促的有如连珠炮:“天呐,你居然就这么跑出来了,你的记忆恢复到什么程度了?盛愿知道这件事吗?”
“没什么,隐隐约约想起一点皮毛,盛愿还不知道这件事,”桐斜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又状似不经意提起:“对了,我跟盛愿以前是什么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太清楚,我们以前没有那么……无话不说,认识的时间也不长,”R先生望着桐斜,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伤感,轻声叹息道:“但是你以前是可以为他不顾一切的。”
这句话让桐斜心头狠狠一跳——什么叫“不顾一切”?他跟盛愿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他们的关系真的如同眼前这人说的那么亲密,为什么盛愿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他?
还有,“楚徊”到底是谁?
无数问题有如凌乱碎屑一股脑冲上脑海,桐斜心里不受控制地浮现起一丝负面情绪——这种别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只有你自己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那是他得知自己失去全部记忆时都不曾有过的焦躁。
R先生压根想不到桐斜是诓他的,以为他真的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完全把盛愿对他的千叮万嘱抛出了银河系,话不停顿地嘚嘚道:“组长,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毕竟你连盛愿都忘了,忘了整个世界也不奇怪,盛愿刚过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见到你了。”
——等等,“组长”又是什么东西?他跟盛愿以前在同一个组织?
桐斜感觉一时难以消化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脑浆简直在头颅中不断沸腾,他勉强保持表面镇静地从齿缝里问出几个字:“我为什么会失忆?当时发生了什么?”
R先生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的始末我也不清楚,你亲口去问他吧。”
桐斜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别告诉他我来找过你。”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远洋商厦外,一个带着墨镜的三级Alpha从大厦一楼门口走出,身边跟了四个高大强健的保镖,相当有排场——这就是盛愿这次的任务目标,地下组织想要“捕捞”的对象。
三级Alpha带着他浩浩荡荡的保镖大军走到停车场,还没走到停车的地方,就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黑色长裤的年轻人站在一辆汽车旁边,正抬眼看向他们。
那年轻男人的五官看起来非常柔和,目光也没有一分杀伤力,保镖却莫名产生了一股无由来的警惕感,喝道:“干什么的?!”
盛愿一句废话也没有,言简意赅道:“我不想伤及无辜,其他人可以走,这个三级Alpha留下。”
四个保镖两两对视一眼,看不出眼前这Alpha的深浅,但是看这人偏清瘦的体型,大概不是暴力输出型的人物,没把盛愿当回事,各自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开始为“金主爸爸”干活。
盛愿不愿意跟他们动手,只是放出Alpha信息素,一丝丝独特的冷檀香渗透在空气之中,带着压倒性的力量扑向对面,保镖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甚至惊惧的神色,失声道:“盛愿?!——”
听到这个名字,三级Alpha的眼皮微微一跳。
“是盛愿…就是他……”这时候保镖已经不敢直视盛愿的脸了,只是胆战心惊的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滚着喉结跟金主道:“江总,实在不好意思,这单生意……我们接不了,我们兄弟几个都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想在这时候丢了命。”
契约精神在活命面前都是狗-屁,江总不由苦笑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了。
“盛愿,我听说过你,久仰大名。”三级Alpha江总伸手把墨镜往鼻子下面一拉:“不过好像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愿颔首歉意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得罪了。”
江总道:“你要我的命?东区的Alpha不够你们折腾了?手伸的那么长,不怕强龙不压地头蛇么。”
话音未落,一条尖锐的钩锁刷啦啦地从江总的袖口横飞出来,盛愿条件反射般向后一仰,身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上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锋利钩锁贴着他的鼻尖横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