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寄明信片好不好。”他小声恳求。
“不好。”韩岩嘴里缓慢释放出一口白烟。
“为什么啊……”
“字丑。”
“那,你回来以后我能见见你吗?”
这已经不是安宁第一次要求见面了。他是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奈何阿文太笨,始终猜不出他是谁。再这样等下去,冬天都快到了,冬天见面多冷啊?
冷到不能牵手。
“行吗?”安宁提着一口气。
韩岩想了一会儿,烟没吸,“不能。”
那口真气顿时散完,“为什么啊……”
“长得丑。”
安宁气恼极了。不想见面就说不想,还拿长得丑这种烂借口来说事,你哪里丑?
“我也不好看,做朋友要那么好看干嘛?”
虽然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但表面上仍用做朋友当借口。
空气莫名凝固。
安宁心里敲起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那样说。
“信号不好了吗?”他轻声问,“还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远离父母、背井离乡多年,他从心底深处渴望一段稳定的、温暖的关系,害怕被抛弃,害怕总是一个人。
韩岩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用力摁到烟灰缸中,“你不会喜欢我的。”
安宁怔了一怔,马上接口:“你怎么知道?”
说完又自悔失言,纠正道:“我是说……我是说我没那么以貌取人。”
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阿文不肯见他。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们都很合适,哪怕现在感情基础不牢,也可以从朋友做起,一点点慢慢接触。
“等你回来,咱们就见面好不好。”
“为什么。”韩岩问。
安宁怔忡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见我。”
是出于好奇,还是急于开始一段关系。又或者,只是想要纾解某些欲望。
“你说呢,”安宁却极委屈地反问,“你说我为什么想见你。”
“不知道。”韩岩真的不知道。
电话就此沉寂。
彼此的呼吸虽然轻浅,但落到耳中还是能引得心神跌宕。
算了,也许真的还不是时候。
“我要睡觉了。”安宁闷闷地道,“让你寄明信片你也不肯,见面你也不肯,明天你不要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