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拯救者过度强势,对迫害者进行反向压迫的话,有可能从拯救者转为受害者。”
“激烈的戏剧三角形往往没有赢家,每个人都会受到侵害,除非有其中的一个角色者,从中脱离出来,游戏才会终止。”
苏回声音平静地解释了这些,他想起艾瑞克·伯恩所著的《人间游戏》,社会之中的每个人,都是所谓的“玩家”,彼此伤害,彼此依赖,而又彼此成就。
听了他的话,众人思索着,在这个案例之中,人们的关系也是在不停的变换之中的。
谷若若的抑郁和痛苦是从她的婚姻关系以及她的老公身上带来的。那么她的老公死亡,就是拯救她的最好方式。
柳梦莹的人生是不幸,带来这种不幸的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意外死亡,她也从这种模式之中挣脱了出来。
罗伟深陷高利贷债务,虽然高利贷违法,他却因对方的强势无能为力,生活无助。那么他的债主死亡无疑是让他摆脱这种困境的简洁方法。
可是这些人并没有因此从中脱离出来,他们被卷入其中,变成了新的拯救者。
陆俊迟顺着苏回的思路接过白板笔,在白板上用各色的线把那些看似杂乱无章,毫无联系的人们连接起来,寻找着人物之间的关系。
一切好像明朗了起来。
苏回后退了一步:“这些只是假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寻找证据,进一步找到他们的行为方式以及实质物证。”
否则他们就算现在把谷若若,柳梦莹找来,也是完全无用的,因为一切的罪恶没有实证,只要对方抵赖,就是重蹈那晚的覆辙。
是谁拯救了他们,他们又是具体是怎么“帮助”那些陷入痛苦的人。
那些案件表面都被意外所掩饰。
血迹,脚印,监控,指纹,人证,这些常规案件之中的证物在这个案子里几乎没有出现,他们需要寻找新的犯罪证据。
依靠心理学和犯罪心理侧写,他们面前的拼图越来越完整。
连起来了关系图,陆俊迟退后了一步总结道:“也许……每个人都与沉睡者签订了契约,在你得到解放以后,也必须去杀掉一个人,这是一个shā • rén循环。只要有新的加入者,就会不停进行下去。”
他们的手段隐秘,参与的人又是没有前科,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抑郁症患者,杀戮的是和他们没有直接关系的人。
这可能才是沉睡者这个组织的真正面目,也是他们那些人小心翼翼,保守秘密的原因。
陆俊迟抱臂又道:“大家明天开始进行查访,关键去查过去的这几个案子,寻访人证,继续搜寻证据,等有确凿的证据以后,把柳梦莹和罗伟他们再进行复审。”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苏回,这一次,他的预测可能又是对的。
苏回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他们离着真相越来越近了,但是他的心里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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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是晴的,这炎炎夏季还未过去,今天是安郁辞两周一次的督导日。
他面前的是他的督导老师,一位五十多岁姓张的老心理医生。
安郁辞已经做过很多次督导了,在国内,有规定心理咨询从业人员必须定期进行督导。
可是实际上,人们对督导并不那么重视,只是作为一种既定的流程。除非是真正出现重大问题时,督导才会派上用场。
在平时,督导已经变成了一种取得从业资格的过场形式。
安郁辞轻车熟路,知道一切的步骤,他知道该怎么回答督导的问题,也知道该怎么把内心的真实想法掩藏起来,整个督导过程十分顺利。
在督导临近结束时。安郁辞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最近心里的困惑。
“张老师,我最近遇到了一位过去的病人。他是一位抑郁的病人,那时候他孤僻,不和人正常交流,整个人瘦到九十多斤。我认真地帮助了他,后来我建议他长期治疗,可是他却越来越少。我一直十分担心他,可是最近我在华都的街头偶遇了他……”
张教授隐约觉得这是个非常规的问题,转头问他:“然后呢?”
“他看起来好了很多,可是却在躲着我,避免和我交流。”安郁辞道。
“他也许去找了其他的心理医生,也可能是自愈了。”张教授说到这里坐直起来,看向自己眼前俊秀文雅的年轻医生,“他的行为,引起了你的自我质疑?”
安郁辞不想承认,可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过去做过的努力,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而病人对他的躲闪,也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低落的感觉,根本原因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