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懂他在说什么的安文殊问他“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你没有,但你应该怪我的,哪怕我知道车祸不是我的责任,但你应该怪我的,要不然你不就只能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了么。出了事总有被责怪的人,没人能接受一切都是意外,哪怕再说看开点,也是看不开的。”
孔刘冲着她伸手,像是想要摸她的头,看她躲开了,手停在半空,苦涩的笑开“责怪我总比你责怪自己要好,但总会过去的,对吧,事情总会过去的,我会努力……”
“等下,你想要去看孩子?”安文殊打断他的絮叨,看他点头“行吧,那就去看。”
话音落下,孔刘长出一口气,笑容开心了点,手也在安文殊不动的时候落在她的头上,顺了顺她的头发收回“我说了吧,你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即使自己不喜欢,但也见不得我不开心。”
安文殊表情不太对,勾了下嘴角附和他“你开心就好。”这家伙没完没了啊。
输入新导航的车往真心不适合作为约会行程的公墓开,孔刘沉默着一言不发,安文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主要是怕了他三句里面有两句是‘你很好’这种鬼话。车内的气氛倒是没有因为沉默变的压抑或者尴尬,大概是彼此熟悉了,就算不说话也没什么。
汽车电影院在城区,公墓在城郊,开过去还有点远,路上孔刘找了个花点,买了一束雏菊,没有用包花纸包,就是一束花,都没有扎。把枝桠递给安文殊拜托她拿着,说是放在后座会掉在坐垫上怕弄坏了。
安文殊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就算他觉得包着的花不合适,花店的人怎么也会弄个绳子扎一下,但介于她没下车,也就算了。
雏菊是淡紫色的,有点点泛白,小小的花瓣被空调的风吹的颤颤巍巍的,味道很淡,即便是拿着花束的安文殊也要靠近才能闻到。说实话安文殊一开始不知道它是雏菊,因为造型的原因,差点以为是孔刘在路边花坛掐的一束。
首先它长的很不起眼,真的很像路边的野花,春天特别常见的那种,现在是冬天倒是不怎么能见到。其次,没有包花纸,没有绳结,没有被精心打扮,感觉就有点廉价。最后,孔刘给了她好大一束,一只手抓着花枝都有点困难的大!
但孔刘说那是雏菊,就是雏菊吧。安文殊对花的种类不太懂。
车上多了一束花,也多了一个话题,不懂花束种类的安文殊,听到孔刘问她知不知道雏菊的花语,老实的摇头。然后被夸诚实,很无语的不像接话。随便他扯。
“天真,和平,希望,纯洁的美,和……”
“和?”
安文殊疑惑的望着停下不说的孔刘,孔刘等着红灯,停下车,转头看着安文殊的眼睛,温柔的放轻声音“藏在心底的爱。”
嘴角抽了一下的安文殊难得有种对方真的是脑子坏了的感觉,尴尬的笑了笑“哦。”这种东西值得玩套路?哥,你是不是真的没谈过恋爱?
孔刘用食指摸了摸花瓣“暗恋啊,很美好对不对。”
“嗯。”暗恋又是什么鬼?安文殊很想怼他,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记忆力退化,告白告的那么明显的人,现在说什么暗恋。但是……算了,随便吧。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套路失败,还是就是想要说这个,孔刘开口道“那孩子会带来希望,我希望她天真,天真到相信世界和平,和平世界长大的她,一定美的很纯洁。然后,我们的孩子,会被很多人暗恋吧?”
“你不觉得把这些词硬串起来有点奇怪吗?”
“有吗?”
“………”
发现沟通有障碍的安文殊让他开车“绿灯了。”
硬串了一堆词汇的孔刘再次回到沉默开车的状态,安文殊则是真心不不想聊天了,对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跟什么人都能聊的安文殊小姐,首次跟人聊天感觉心累。
车开了快一个小时,离目的地越近,灯光越少,少到路灯的间隔都慢慢变远,车停在山脚,被铁门拦下上不去了。孔刘让安文殊先在车上等着,自己下车去那个门边上的小房子敲门,不知道跟守门的人说了什么,回车边让安文殊下车,说他们要走上去。
走不走上去倒是无所谓,安文殊下车跟着孔刘走,守门的屋子那边有灯,里面就完全没有了。天生的月亮明亮,四周也没什么遮挡物,看路没什么问题,看清人脸上的表情有点困难,除非靠的很近。
两人没有靠的很近,至少没有近到能看清对方是笑还是哭的地步,安文殊想要开手机灯,这样的环境有点怪。尤其是孔刘又在絮叨一些更奇怪的话的时候,她真心需要脸部表情辅助,让她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