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安文殊是软萌的笑容,尹武荣是嫌弃的笑脸,还在滴血的手腕因为仰头喝酒的姿势,血流到了衣服上,白色的雪纺被染成深红色,看着居然还不错。
酒入肚,血流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尹武荣起身出门叫金达信去买绷带和止血药,在他反射性问了句为什么的时候,一脚踹在他的左膝上,让他直接扑倒在地,砸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嘴唇都咬破了却没敢叫出来。费力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去买药。
服务生进来换了烤盘,烤肉继续,没一会儿,紧闭的包间门开了一条缝,有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从门外伸进来,把塑料袋放在地板上,又快速缩回去关门。
安文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尹武荣冷笑一声,起身去拿了塑料袋往安文殊那边走,绕过她走到里面,盘腿坐在她边上,靠着墙抓着她的右手,拿出塑料袋里的药,扯开刚才止血用的餐巾,边冲她的手腕喷药,边让她小心点。
“不想换个司机,就别让他做挑衅的事情,偷偷拿我的手机给我装监控这种事尤其别做,哪天他要是死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这个就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挑衅我的,都说是我的司机了,你使唤起来比我还随便。”安文殊左手老实的任由他摆弄,右手拿着他的匕首戳着肉喂他。
叼着肉绑绷带的尹武荣疑惑的看着她,问了句‘什么意思’,冲烟盒看了眼让她点根烟,自己手上正忙。
安文殊边拿烟,边说“我受伤的事情忘记了?”把烟蒂放在他嘴边,看他咬住,拿着打火机点燃烟头,看他恍然的表情,笑了“所以说,是你先挑衅的,我只是给他个教训。”
“顺便给我一个教训。”尹武荣咬着烟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等她点头斜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绑绷带。
所谓受伤的事情是之前朴静恩推安文殊,造成她两手一脚都负伤的那天,那天尹武荣突然在民臣街出现,见面就问她谁做的。安文殊对跟着人这件事虽然没那么抵触了,但也同尹武荣说过,她去做志愿者的时候不准跟。
一来周围的记者太多,有被邀请去拍照说好话的,也有偷摸专门拍他们休息的时候,说他们作秀说坏话的。记者不知道躲在哪里,万一拍到跟着她的人,搞不好就会出问题。不要说不可能,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二来朴槿慧身边也是带人的,明面上的保镖有,暗地里的保镖也不少。他们一家从她爸上位开始就面对层出不穷的刺杀,一直持续十八年,防备心高到惊人。这时候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不被误伤就真的是运气逆天。
所以,尹武荣的人在安文殊做志愿者的时候是不跟的,一般志愿活动都很费力,安文殊通常是结束就回家,他们会在民臣街附近等着。而自从那个粉红色车子的姑娘出过行车记录仪的事情后,民臣街的后院就改成能停车的地方,车子可以直接从后门进去。尹武荣的人不会进民臣街,家里的危险都来自外界,守好门就行。
换而言之,尹武荣的人是不知道车子直接进屋的安文殊受伤的,但尹武荣知道了,而且来的很快,那唯一能解释的原因,就是唯一知道她受伤,也能联系到尹武荣的金达信‘告密’。
单从这件事来说金达信没做什么坏事,他只是担心才告诉尹武荣的,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但是金达信是安文殊的司机,端着她的碗,吃她锅里的饭。她的司机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告诉了尹武荣一件事,不管是好事、坏事、大事、小事,都逾越了,而且是很过线的逾越。
这条线是金达信搞错了老板,这条线也是尹武荣把手伸的过长,这条线跨过去金达信随时都有可能跨越更多,而尹武荣也可能做的更多。比如,无声无息的要了安文殊的命。不可能?还是那句话,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顺便给尹武荣一个教训就很好理解,金达信是安文殊的司机,他对金达信没有拉拢过没错,当然也不可能拉拢过,但是,金达信是安文殊的司机。他过于信任金达信从道理上来说是信任安文殊,实际上司机就是司机,司机也是人,人就会背叛。
尹武荣信任安文殊所以信任金达信,金达信同样因为信任安文殊所以信任尹武荣,但两人不是一国的,两人的纽带是安文殊。尹武荣给金达信的信任过度了,才能让她拿到他的手机装了窃听。
这是尹武荣不应该犯的错误,因为尹武荣不应该信任金达信,金达信也不应该信任他。他们要信任的是安文殊,也只是安文殊,没有任何纽带,就只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