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么说,那当年我家已经不仅仅是没有人间烟火的问题了,这地方根本就是我灵魂的火葬场。
可是这个除夕,晏阳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小手臂,他叼着烟,站在灶台边在煮水饺。
他没有看我,眼睛一直望着锅里的饺子。
旁边的台子上还放着一块发酵好的面团。
一开始我说不出话,张大了嘴巴也发不出声音,后来当他关了火,端着饺子从厨房往外走站到了我面前时,我终于可以发声了。
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晏阳单手端着一盘饺子,另一只手夹着烟。
他抽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里同时散出来。
他闭眼睛,像是在享受烟草过肺的感觉。
“什么怎么回事?”他睁开眼转过来看我,“让一下。”
我侧过身让他过去,当他路过我,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手臂上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疤痕。
晏阳很白,小时候就白,但那个时候的他像是剥了皮之后的桃子,粉白色,一碰会出汁水一样,如今不同了,他是那种病态的白,比我还像个死人。
这地方没有餐桌,他端着饺子进了卧室。
我跟过去的时候饺子被放在地上,他坐在一边。
“过来吃饺子。”他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直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确定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而已,我被搞怕了,看起来精神病院真的不适合长期居住。
我走过去,没有坐下,反倒是突然把他压倒在地上。
地板冰凉,我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拄着地面。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zuò • ài,那次我差点掐死他。
晏阳手里的烟头抵在了旁边的柜子上,柜子留下了黑色的痕迹,烟头也被按灭了。
我骑坐在他身上,手上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我问他:“你是幻觉吗?”
他不反抗,脸色逐渐涨红,那双眼睛始终盯着我,顶得我毛骨悚然。
身后的电视机里传来歌舞的声音,是真的吵闹。
在我仍旧不知道究竟怎么才能从幻象中走出来时,晏阳突然抬手也掐住了我的脖子。
出其不意的动作让我一愣,随即被他占了上风,这一次他骑坐在我身上,死死地掐着我。
窒息的感觉很快来袭,他俯身,嘴唇几乎贴在我的嘴唇上。
他说:“你觉得我是幻觉吗?幻觉可以shā • rén吗?”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晏阳放开了手,我瘫在地上疯狂地咳嗽,这感觉也过分熟悉,我曾经有过濒死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