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玄关,我开了灯,这一刻我又耍了些心机,打开的是暖黄色的灯,在这样的灯光下,家里会显得更温馨,人也会更感性一些。
我贴墙站着,晏阳帮她拿了拖鞋。
我们换好鞋进屋,她坐在沙发上,我赶紧给她接了杯水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就是沉默。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各怀心事地坐着。
在此之前我想了很多说辞,总希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晏阳说:“很多伤害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们不如有话直说,在她面前,一切拐弯抹角的委婉发言都不如直抒胸臆来得真诚。”
想到晏阳的这句话,我深呼吸,抬起了头。
“阿姨,好久没见,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双手捧着水杯,似乎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这明知故问的话。
“您今天能过来,我们真的很开心。”我又低下头,停顿片刻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跟晏阳都看向了我,我接下来的举动没有跟晏阳商量过。
我起身,转向她,在他们母子俩的注视中,缓缓跪了下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给别人下跪,都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当我给别人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之后,我甚至觉得这样都无法表达我的歉意。
我双膝跪地,她显然也有些慌了,赶忙放下杯子,过来要拉我起来。
“阿姨,”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泪掉了下来,心里更是难受,“我真的很抱歉。”
她哭出了声音,手捂住自己的脸,委屈、无奈又无助。
“真的对不起,”我说,“可能您并不想听我说这些,但我必须要向您道歉。”
我听着她的哭声,心里苦得恨不得了断了自己。
晏阳过去抱住她,红着眼看向我。
“或许在您看来,我说什么都不太可信,我也不敢祈求您原谅我以前愚蠢犯下的错,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以前不会恨也不会爱,活得毫无章法,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去弥补对您的伤害。”
我跪在那里看着她,听着她的哭声由小到大又逐渐恢复平静。
她从晏阳怀里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晏阳脸上的眼泪,然后转向我。
她问:“那你愿意跟晏阳分开吗?”
这个要求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直接愣在那里。
晏阳抓住她的手想说什么,但被我制止了。
有些话不应该由晏阳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