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张沉总能把人变成这样,我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不仅是我还有别人,可我们都怨不到张沉身上不是吗?”
她见程声脸色唰地一下全白,更兴奋好几度,身体往前凑了凑,勾着手指问:“给你讲张沉以前的故事,想不想听?”
这问题是在自言自语,不等程声答话她便自顾自讲起来:“之前乐队有个粉丝,啊不对,不能叫乐队的粉丝,准确来说应该叫张沉的粉丝,追着我们巡演跑了半年,张沉没理她,后来她跑去张沉他爸那里骗他说自己怀了张沉的孩子,要结婚,这不是扯淡吗?张沉他爸人是神经病,可不至于不懂自己儿子,劈头盖脸把那姑娘骂了一顿赶出疗养院,结果那姑娘回来就在张沉公司大门口闹自杀,一直往自己胳膊上划口子,张沉那时候可是在他们单位和圈里火了一把,圈里人玩得开,无所谓这些破事,况且大部分圈里人都知道张沉什么样,不信那女的。可他们单位就不一样了,全都以为张沉乱搞男女关系还不对人家女孩负责,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这种人,你说能怪张沉吗?”
说到这里七媛抬头瞥了一眼发怔的程声,又继续道:“后来那姑娘来我们排练室找人,神神叨叨的,说张沉他爸告诉她张沉是同性恋,不喜欢女人,现在怕是连人类都不喜欢了,叫她把心掐死,我当时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没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程声什么话也没说,像在出神,七媛等了大半天也不见病床上的人对她这个故事有什么反应,不耐烦地踢了几脚程声的病床,手指着他大敞的领口,提醒他:“你胸口上有吻痕,把扣子系上吧,别人看见影响怪不好的,以为你住院也闲不住呢。”
刚说完,原本还发怔的程声马上回神,低下头往自己胸口一瞧,上面果然印着一大片还没消下去的吻痕,是他和张沉昨晚在病床上你来我往闹了半天留下的痕迹。等看清这些印子,程声马上把衣领拢起来,手忙脚乱地系扣子,系到一半又听到对面人的声音:“张沉在床上什么样啊?能在你身上留下这么多印子。”
想到什么她又捂着半张嘴笑起来:“不会在床上也对人爱答不理吧,真够可怕的。”
程声抬起头,盯着她幸灾乐祸的脸一直看,表情逐渐冷下来:“和你想得可真不太一样,他在床上一点都不冷。”
这是对她刚刚那些故事的反击,七媛听出来了,她在暖气房里待得有些燥热,把外套脱下搭在自己腿上,脸上的表情也落下来,一声不吭听程声接着说。
“我永远被他抱在怀里,他不准我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偶尔做急了,他鼻尖沾上汗,我就帮他舔干净。他尤其喜欢我这样,我越显得痴迷他越喜欢,他还会在我耳边跟我说情话,你想象不到张沉这种人会说情话吧?但他总搂着我对我说,说我是他的吉他和键盘,你们不是认识七年了吗?你知道吉他键盘对他意味着什么吧?”程声见对面人肩膀僵直,嘴紧抿着,昂着脖继续说:“做完以后他抱着我洗澡,有时洗着洗着要再来一次,有时我俩都很累,随便冲几下就一起回卧室,他睡觉的时候也要抱着我,偶尔我觉得硌得慌,可刚往旁边挪开一丁点就被他重新拉回怀里。”
等他终于说完,七媛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两眼放空,低着头说:“把床上的事讲得这么细致,你真是挺不要脸的。”
歪靠在病床上的程声毫不客气地接话:“你先问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走廊里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不等他张口身边的门就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张沉带着一身寒气推开门,手上提两个外卖盒,边往进走边对程声说:“你要的水果捞和八宝粥,吃完我看着你吃药。”
房间里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砰地一声碎了,七媛把前倾的上半身摆正,靠着椅子仔细整了整自己的长卷发,程声刚想咄咄逼人说几句更气人的话,那几句话却顺着进来的人咽回嗓子里,他只是一语不发看张沉站在一旁给他拆外卖盒。
张沉像往常一样把饭盒递给他就不再多管,坐在旁边另一张椅子上跟七媛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排练和专辑的事,但眼睛时不时往病床上的程声那里看去一眼,一看到他脸上沾了些什么,便立马把正聊到关键时候的七媛晾到一边,第一时间起身从床头抽纸巾给程声擦脸,提醒他:“你都多大了还能吃到脸上?下次你自己擦。”
程声半仰着脑袋看张沉,又用余光瞥到不远处沉默着看他们的七媛,瞬间决定了什么,猛然抓住张沉的手腕,往自己脸颊上一指,小声朝对面人说:“你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