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香啦!”实验小组里的同事敲开叶千盈宿舍门的时候,她正在写论文。
抬头看到是小组里的组员,叶千盈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怎么了,要我代班吗?”
她记得这个女同事身体不太好,每个月那几天的时候肚子都会疼得厉害,算算时候,好像就是这几天了。
两个人住在隔壁宿舍,平时会互相借借小东西什么的。上个月的时候女同事不舒服,叶千盈索性替她代了两天的班。
女同事一听叶千盈的问题,连忙摆摆手:“啊……不是不是。上次是早上找不到止痛药了,这次我又去研究所的医院开了一盒,不用代班——那什么,陆院士叫你下午过去一趟。”
她往前走了两步,有些好奇地靠近叶千盈坐着:“你在写论文啊。”
电脑屏幕里,赫然是某篇论文中间部分的内容。
女同事只看一眼就转开了目光,却不妨碍她看到了许多生疏的数学名词和符号。
“还是数学论文?”
叶千盈一听这话就笑了:“当然是数学论文,我是数学出身的嘛。”
邓淑华老师从来没有限制过叶争流的研究范围,在老人家看来,像是叶千盈这种孩子,最好的成长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摸索着飞。
学术史上好像很少有叶千盈这样的“怪才”。她多线发育,全面开花,而且每一条线的轨迹都相似相近而绝不相同。
一般来说,只要遇到这样的学生,老师要么是倾囊相授,彻底把学生放飞到天空。要么是学生遇到来自老师的关爱和对其他科目的限制,最后还是成就了一番事业,但事后想起来总会有点黯然。
邓淑华老人无疑是前者。
叶千盈很幸运,她一路上遇到的老师,几乎都是前者。
曾经有几位不了解叶千盈的老朋友,劝邓淑华对小孩子管教得严一些——叶千盈还太小了,她可能不知道,最宝贵的学术能力上升阶段就那么几年。在黄金时间过去后,不是再没有上升的机会,只是会比以前更难。
围棋界有“十五岁不成国手则终生无望”的说法,数学界倒是没有这么严苛。但是大器晚成的数学家毕竟十分稀少。
对于这些善意的劝说,邓淑华老人一一拒绝。
她看到叶千盈独特的才华,因此愿为叶千盈做一段路上的持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