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伤人会被判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容辛被抓住是迟早的事,根本没有可能逃脱法律制裁的侥幸。唯一的出路就是现在立刻去自首,也许还能获得从宽处置。
他不知道容辛现在心里把他当成什么,或许是敌人,或许是阻碍他的拦路者。
可是自己不是,自己只想帮他。
比起愤怒,其实裴焰心中此时更多的是恐惧,他害怕容辛死不认罪日后会遭到更严厉的惩罚,更害怕他不认罪背后的原因,是可能还要再出手伤人,他不能放任容辛沉沦下去。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裴焰抓着容辛的肩膀,声音有点颤抖的沙哑,“你和谭虎究竟有什么仇,你告诉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
容辛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颤。
帮我。他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初时似乎有微甜,而后却全是苦涩——裴焰是警察的儿子,他口中的“帮”只会是让他自首。
他根本就不懂。他没有看见过至亲在自己面前死去,没有体会过那种再也触碰不到的痛苦和绝望,不知道那种被复仇的执念侵入骨髓的疯狂。
裴焰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路向阳而生,而自己从出生在地狱中,一辈子只在不断地向更深处坠落。他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人,这一点他从见到裴焰的的第一眼就知道,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让他沉溺在了名为友情的温暖美好幻影中,忘记了他们之间天堑般的差异和隔阂。
而如今,这虚幻的泡沫到了破碎的时候,那抹阳光终究是要从他的生命中消散了。
容辛心里升起莫大的悲哀,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放任自己沉沦。认清了现实再失去,比从来没有得到过伤的更深。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的。”容辛冷淡抬眼。
话音未落,不知是不是情绪的剧烈波动导致了腹中的疼痛越来越重,他只觉得肚子里像是有一只利爪缓缓地割进他的内脏,所到之处无不痛的钻心蚀骨。
冷汗几乎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的双手无声的紧攥着碾压进小腹中,纤长的指尖几乎把浴袍攥得近乎崩出了线头,却丝毫阻止不了逐渐加剧的剧痛。
他刚才确实有故作柔弱的成分,可现在肚子却是真真切切撕心裂肺的疼,像是报应。
——好难受。
容辛疼的浑身发软,只觉得肠子要断掉了,冷汗像是止不住的从额头溢了出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小腹中在剧烈的痉挛,那种疯狂的翻搅几乎隔着浴袍都能摸到。
——我这是怎么了。
裴焰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容辛仰头靠在墙上,喘息着看向裴焰,暖黄色的灯光下,他修长的脖颈和苍白的脸颊上几乎反射着虚汗淋漓的水光,乌黑柔软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虚弱地粘在鬓角和额头上,修长的手指按在柔软的腹部,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都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尤物前无动于衷。
裴焰以为他又在诱惑自己,却怎么也做不到移开视线。
“裴焰,”容辛这辈子从来没有在除了姐姐之外的人身上投注下这么多的情感,即便是这段友情注定要终结,他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裴焰猛地一愣。
容辛肚子疼得连声音都带了微颤:“我脾气不好,身子弱,待人冷淡,没有一点招人喜欢的成分,你为什么要一直跟在我身边。”
这话一落地,容辛就看见裴焰深沉的眸子瞬间有千万种情绪剧烈的翻滚起来,容辛几乎能看到他肌肉分明的小臂紧绷起来的幅度,能听到他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容辛没想到裴焰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是生气了。
“因为我喜欢你。”
下一秒,裴焰搂住容辛的后脖颈,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容辛脑子里轰的一声,不可置信的抓住裴焰的肩膀,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被裴焰用力的抱紧。
或许是这短短的一天经历了太多,或许是藏匿许久的一往情深终于再也不愿再偷生,裴焰压抑了一个多月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刹那喷涌而出。
他紧张的身子都在颤抖,吻得毫无技巧,却滚烫的热烈的像是要烧着了一样,大手用力的搂着容辛纤细的腰,力道之大几乎让容辛觉得他要把自己折断再融进身体里。
容辛的牙齿咬得很紧,裴焰不由分说的撬开,在容辛的唇齿间攻城略地。起初还有些生涩,然而不到片刻却已然兴奋得疯狂,容辛身上淡淡的沐浴后的清香近距离的涌入他的鼻腔,裴焰宽厚的肩膀手臂战栗着,就像是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孩子,激动地难以自持,却又带着雄性特有的强悍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