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钧淇的语气中,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凌锋,如果不是你打电话告诉我这些事,我都很难相信德莱恩公爵会是这样的人。昨天我和他相处了一整天,他特别有风度特别绅士,完全不像是一个危险人物。在你打来这个电话前,我还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呢。”
“方小姐,人不可貌相,单从外表根本没办法完全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好坏。有些人看上去像衣冠楚楚的绅士,其实却是衣冠禽兽。”
“凌锋,莫非德莱恩公爵也是衣冠禽兽吗?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呢?”
方钧淇下意识问出的问题,东方穆没有回答,而是再次强调了一遍。
“方小姐,总之你尽快离开德国返回香港吧。
方钧淇知趣地不再多问:“好的,我马上让助理去改签机票,看能不能今天就走。还有凌锋,谢谢你的提醒,真的非常感谢。”
作为香港富豪家的千金小姐,方钧淇每次出门也有好几个助理鞍前马后地伺候着。
有的专门负责处理私人事务;有的专门负责对外公务;有的专门负责她的人身安全。
像昨天方钧淇跟爱德华一起游览柏林时,
她的一位私人助理和两名安全助理也始终乘坐同一辆车跟在爱德华的专车后头,并不曾松懈自己应尽的职责。
返回香港后,方钧淇跟父亲方廷章谈起了自己这次在柏林的遭遇。
她是怎么在钢琴音乐会上重新见到了凌锋;
又是怎么经他介绍认识了德莱恩公爵;
然后是怎么受到了德莱恩公爵热情好客的接待;
最后是怎么接到了凌锋打来的那个带有严重警告意味的电话;
最终提前结束了柏林之行。
方钧淇相信凌锋是完全出于一番好意,才会特别提醒她不要跟德莱恩公爵再有接触。
但是方廷章却对此持不同看法。
作为一位上流社会的上等人,德莱恩公爵的风评一向很不错。
所有认识他的人,基本上都众口一辞地评价他是一位真正的贵族、真正的绅士。
尤其是他每年在教育与医疗方面大手笔的捐款,更是为他赢得了乐善好施的美名。
比起一个跟在同性恋公爵身边,靠脸混饭吃的男人说的毫无根据的话,
方廷章怎么都觉得德莱恩公爵是更值得信任的对象。
“钧淇,你为什么会那么相信凌锋说的话?他都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德莱恩公爵可能对你不利,你就深信不疑地提前离开了柏林。你自己也说了,你跟德莱恩公爵相处了一整天,他一直表现得特别绅士特别有风度,你一点都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也许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是相信别人的危言耸听。”
方钧淇被父亲批评得都有些犹疑了。
“爸,您觉得凌锋是故意在吓唬我吗?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把我吓走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想也许是德莱恩公爵开始对女人感兴趣的事,让凌锋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想让你离开柏林,走得越快越好,不要跟他抢男人。”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犯不着这样吓唬我吧?为什么要把德莱恩公爵描述得那么危险呢?”
“如果不危言耸听一点,你肯定不会走得这么快。而且,这样还会让你对他心怀感激,觉得是他让你躲开了一个危险人物。你的这份感激之情,会成为他放出去的一笔人情债。以后他如果有什么事开口找你帮忙,你就不好意思了。”
“爸爸,在您眼里凌锋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吗?我怎么觉得您总是把人往坏处想啊?也许他就是单纯地想帮我呢?”
女儿的反驳,让方廷章的神色一黯。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坏人很多,也许不会全部被你碰上。但只要碰上了其中一个,你就有可能遭到灭顶之灾。发生在你弟弟的事,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自从二十年前意外失去了年幼的小儿子后,方廷章对留在自己身边的一儿一女就特别紧张。
除了不希望再遭遇一次类似事件外,也不希望这双儿女会遇上可能对他们有所图谋的坏人。
所以,方廷章总是时刻警惕着在儿女身边出现的可疑人物。
凡是无法令他信任的人,统统先划入坏人的范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就像一只护雏的母鸡一样,过度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方廷章的这番话,让方钧淇马上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实在不想再挑起父亲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