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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漠池郡。
新来的小兵,瘦弱如柴地肩不能扛,最后被安排把收到的信笺分送去主帅的营帐。
“王,王爷,有信。”
无人回。
小兵是首次进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的独眼王爷的帐子,因为害怕,他掀开帐帘的手颤抖不断。
直到进去,发现里面原来根本没人。
小兵倏尔放松,怀里的信反而落了一地,他赶忙跪在地上捡起来,边自言自语道:“对,对不起王爷,小人马上捡,马上捡起来!”
可惜他没有在意,有一封最薄的信笺,不小心从指缝中滑落,掉入了装有舆图的陶瓷绢缸里。
...西北边关,犬戎国最近在戈壁滩上与北羌摩擦不断,隐隐有大战之势。
事情要追溯到苏明妩五月去找符栾的那日,众人商讨后,崔珏奉命派底下的士兵乔装打扮,一把火烧了通过细作得到的犬戎的隐蔽粮仓,以此彻底挑起犬戎王乌兰琮对北羌的不满,局势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变得极为紧张。
营帐中,符栾正在听一众将士报告这些天他们两方的激烈战况。
不关己事,高高挂起,大家谈起鹬蚌相争,言辞语气当然很是轻松愉快。
周副单脚踩上椅凳,大笑道:“王爷,您是不在场,他们对骂简直就跟鸡同鸭讲似的,谁也听不懂谁,嘴巴还叭叭的可逗,哈哈哈。”
霍锋大咧咧地接下去:“对啊对啊,都以为对方捣了自家老窝,老子高兴地肚子疼!”
崔珏轻咳了声,“周翼,在王爷面前,请注意仪态。”
周翼立马将腿收回,弯腰擦了擦椅子皮面,“嘿嘿,我得意忘形了。”
“...”
崔珏摇头,不想再和这些粗人纠缠,他皱眉道:“其实,下官在想,会不会是他们演戏与我等看,让我们放松警惕,实则想联手对付凉州。”
“不会吧,犬戎不是说再过两个个月要派大王子送来和书,恁的还算演戏?”
霍锋为人粗中有细,“诶,是有可能,我就奇怪他们老在东戈壁打,我说咋那么容易被咱们的人撞见。”
符栾慵懒地坐在檀木太师椅上,听到此处,右手叩了下侧边的木曲柄,“把西北舆图拿过来。”
“是,王爷。”
周翼离得最近,兴冲冲地往陶瓷绢缸里掏,漠池西北部的舆图不像大宁朝的舆图画卷,而是一团皱巴巴的羊皮纸,沉落在缸底。
他掏了会儿,咦了声,“这里怎么有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