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何必要吓她呢。
符栾伸出手,指尖揩掉女子眼角的泪,“苏明妩,本王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更有能力护住你,纵然如此。”
纵然如此,这世间是有万一存在的。
任何事,他都不会担心意外,因为他不怕赌,赌即使有哪里的安排出错,他也能做到力挽狂澜。
唯有眼前的人,他无法将之用作赌注。
今日之事,乌兰拔倘若看到有霍刀随行,根本不会再有胆子进行计划,事情也不会发生。
李泰庆派侍卫快马来寻他时,他甚至想当场直接杀了乌兰拔,这路上的隐忍不发,直到在城门口看到暗卫放出的信号,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还是在凉州,如果他日到了京华,她还是如此心宽,如果他日,庆安帝为了子嗣要痛下毒手呢。
苏明妩懵懵的把话听懂大半,越懂,她就越觉得惭愧,最后,不由得蹲在地上掩面啜泣。
是,事情初始是她太过大意,才会让恶人有机可乘,让符栾这样担心她。他听说消息那刻该是怎样的心情,她都不敢深想。
“王爷,我想,你,你现在肯定很,很生我气了。”
“是。”
苏明妩闻言,哭得更惨,是明知理亏,还是很难过的情绪,她那么不懂事,符栾一定不那么喜欢她了。
今天发生的,先是让她害怕后悔到极点,接着又是愧疚难受到无以复加。
眼下这个情景的哭一定很让人讨厌,可是,她想不出其他她能做的,她就是好想哭。
苏明妩的脸埋在膝腿,呜咽断续道:“王爷,是我,我不对,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我知道错了...”
符栾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走到她身边。
他弯下腰,用手勾起她哭花的脸,把她头顶发髻上歪掉的最后一只珠钗摆正,“站起来。”
“...嗯。”
苏明妩哽咽地站起身,准备听符栾接下来要教训她的话,只是没想到,这次她等到的是被男人拥进怀里。
她听到他很浅的叹了声。
“生气归生气,本王没有不让你抱。”承运殿的偏殿,檀木榻上,苏明妩趴在男人怀里哭得厉害,一边断断续续地把今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倾诉了遍。
她如同做了一场可怖的噩梦,醒来依旧心有余悸,亟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