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妩眼角濡湿,伏在他的胸膛,“王爷,我,我给母亲写了好多信,她都没回,我担心,担心极了。”
“嗯,本王知道。”
...
霍刀朝绿萤施了个眼神,两人无声退出了船舱,出去后,隐隐约约依旧能听到女子的啜泣声。
走到船舷外的另一艘小舟,霍刀叹了口气,粗犷大汉第一次对月抒情,“虽说王爷做事极有分寸,回京也当有把握,可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绿萤半懂,忍不住替主子说话:“霍统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王妃值得,她对王爷也是全心全意的!”
“是,值得值得,我不敢和绿虫姑娘辩嘴。”
“...”
绿萤不由得想起她的娘和弟弟,眼泪说来就来,哽咽说:“谁不想回家,我,我也想家呢。”
“哎,你,你怎么哭了,这不是马上就走了吗。”
“别哭啊,别哭,你们女的,咋那么——”
绿萤撸起袖子擦泪,“你说,那么什么?”
霍刀看到她湿涔涔的眼,硬生生把麻烦两个字咽下去,急忙转头望天,结结巴巴地道:“心思细,细腻!”
彼时,黑夜深邃,琼月当空。
月光透过云隙,在碧波湖水里洒下一曳银雾,朦胧如薄纱。
雾光里有一叶小船飘啊飘,摇啊摇,摇出朵朵的碧绿涟漪,那样难经风雨的竹篾篷,却仿佛载满了这世间最轻也最重的男人们的柔情...庆安帝让雍凉王回京,用的名义是喜得皇子,设百日宴召他进宫同乐。
这等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非是皇上随口寻的由头来试探,符栾很清楚,符淮安应当是看到了成贵妃所生婴孩的瞳色,推此即彼对他起了疑心。
正月里,往江南行的陆家大船上,符栾想到此处,无甚所谓地嗤笑了两声。
他怀里长得娇俏的女子拽了拽男人的袖袍,“王爷,风好大,能不能再抱紧一点。”
舱内嫌闷,跑船板上又太冷,冬日出门真真不容易。
“好。”
苏明妩埋进他的肩,不解地自言自语,“皇上有那么多皇子,为何偏偏最喜欢这个异瞳的孩子,对公主都没有这般上心。”
符栾敛眸,不答反问,“王妃喜欢异色瞳么。”
苏明妩盯着符栾的右眼,摇头道:“不。”
“哦,为何?”
“王爷是黑瞳,我现在只喜欢王爷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