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还是皇子时期,符淮安安插在先帝身边的棋子,自然见过,同样是一颗棋子的云妃娘娘。
当初符淮安遍寻江南美女,亲手制造巧遇,把穆霓云送进先帝后宫,让她下了三年的□□以配合他早已定下的谋逆之心。后来,她不甘心为棋,舍身引诱蛊惑,以手段哄他入幕,偏偏又在他最食髓知味的时候,香消玉殒...
“奴才斗胆觉得,王爷更像陛下。”
符淮安闻言,哈哈大笑,“你错了,他那股子狠劲,朕以为像极了云妃。”
符栾的母妃难产而死,美人死在她最美的年华,自然教先帝感动难忘,同时也教他纠结了半辈子符栾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血。
直到不久前,冷宫井里死了的那个嬷嬷,藏在腐烂枕头芯子里的信被翻出,他才知道,当年她生产那日真正发生的事。
张福全对此有所耳闻,语气平静地宽慰出声:“皇上...到底是过去了。”
符淮安轻笑,“你说,朕怎么回事,临近下手,反倒开始于心不忍了。”
张福全面不改色,“自然全因皇上仁善。”
仁善么。
帝王就是如此,下狠手之前,总有千般理由道出自己的不得已而为之,沾了血满是杀戮的手,冲洗干净之后,满是假仁假义。
符淮安很满意这个回答,他停下脚步,摘下一朵花,脸色逐渐没了方才温和,“把程子骞叫到朕的书房来。”
张福全这几十年的服侍,早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是。”
...
御书房里,兵部尚书程子骞匆匆赶来,关上门对着上首阴影里的宝座躬身施礼。
“臣见过皇上。”
符淮安阖着双眼,拿起桌上的凉茶饮了一口,“瑶瑶在凉州过得好么。”
“随花匠前去的护卫暗访过,说有雍凉王妃照拂,公主过的很好。”
“符栾怎么带人回的凉州,查不出眉目?”
程子骞低下头认罚,“陛下,当时炸船后,微臣的人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只能猜测他们乔装打扮逃过城关,是守城兵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