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不拉几的东西是什么呀?看上去怪吓人的。而且这鸭掌是怎么骨肉分离的?不会是用老太太的嘴啃出来的吧?”
宋桥回头一看,这是他三表哥的孙女阿如在说话。
阿如手里拿着一双箸,对上来的凉菜随意指指点点。
“你说什么呢!谁教你这么说话的?”阿如他娘坐在他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地呵斥她。
阿如也不跟她娘硬碰硬,反而笑着说:“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我没见过这些食物难道还不能问一问了?是吧,姨姨,你不会觉得我少见多怪吧?”
宋桥乐呵呵地应道:“不会不会,姨姨跟你说这个红色的东西是茱萸,有些辛辣可以提味的。那个鸭掌的是我们家厨娘一早起来辛辛苦苦剥出来的,绝对干净,阿如你就放心吃吧。”
“你们家厨娘啊……我记得上次来姨姨家的时候,她就用吃了屎的猪肉做菜,她做的菜可难吃了!上一回我们吃完之后都拉肚子了!不会这一次还是她吧?”
阿如的声音又尖又细,边笑边叫着说,这么一声可是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全都回头看向宋桥。
本来要提箸进食的人也因为她的话,尴尬地停下了动作。
对于夙县人来说,茅厕连着猪圈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
可是洞春博陵之类的大城池比较讲究,越来越少人这么干,也视之粗鄙肮脏。
要都是住在一起时常见面的兄弟姐妹,开开玩笑也就罢了,可是在场的基本上都是一两年才见一次的。关系是不错,可往来少了多少还是有一些疏远,偶尔在暗地里也不是没较过劲。
这种复杂的关系之下,阿如这番话让宋桥颇为难堪。
“你这孩子,谁教你这样说话的!快点向姨姨道歉!”
阿如她娘都快疯了。
知道女儿有时候挺顽皮的,而且这两年阿如去了二十里地之外洞春最知名的书院读书,带了个婢女就住在那儿,母女之间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也不似以前亲密。
她完全没有想到,阿如居然说横还真的就不顾任何场合疯狂耍横!
阿如在心里冷笑了一番,对着宋桥却是甜得像糖果:“原来这些话不能说呀,姨姨对不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对不对?”
宋桥能说什么?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说话这般尖酸刻薄的小孩。阿如她也是有印象的,的确是任性了一些,但以往也没有这等嘴臭。
面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宋桥也不可能真的跟她计较,只好笑着打圆场。
这要是自己家的小孩,早就抽起鞭子把屁股抽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