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童少悬心里不惊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可能逃避责任。
无论吕澜心要如何处置,童少悬下定了决心一个人扛,不让她的同窗和家人被牵连。
“哦?之前对我避之不及,如今却急着和我攀关系,是咱们两人的事啊,这话可真是动听。”
血流到眼睛里,吕澜心用随身携带的手绢随意将血抹去,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娘没回来,便放松下来,耐心又有滋有味地戏弄这群乡下小娘子。
吕澜心目光透过童少悬的肩膀,往她身后看去,对着石如琢说:
“怎么了,刚才砸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这会儿又躲在别人身后了?你叫什么?把你的名字报上来,让我听一听平生第一次敢砸我脑袋的人到底姓谁名谁。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吕监丞!”童少悬提高了声音道,“据我所知,大苍律法之中没一条写明朝中之臣可以私下决定百姓生死,就算冒犯命官也需断案之后方可定罪。吕监丞这般口出恶言,不怕被诉威吓之罪吗?”
没想到这个童家妹妹脸色发白,却还敢和她辩罪,挺有胆识。
不过吕澜心对她身后全程没有放下沾血的石头,眼里藏着戾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上来给她一记的人更有兴致。
石如琢迎着她的双眼道:“我姓石,名如琢。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砸了你的脑袋你冲我来便是。如你这般轻薄无耻之人,我砸一个便是为民除害,有何所惧?若是因为护民为民、伸张正义之事,最后落得身首异处,也只能说明大苍法典犹如狗屁。”
葛寻晴和白二娘听得更是心惊胆战,这石如琢实在是太猛了,不愧是六嫂的女儿,不仅砸了京官,还敢当众对大苍法典评头论足……
幸好这儿只有她们几个,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石如琢的脑袋恐怕是真要搬家。
吕澜心乐呵呵地听她所言,忽然问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问题:
“你叫石如琢,小字为何?”
“……”
方才还气势汹汹绝不退让的石如琢沉默了。
剑拔弩张之际突然问人私密的小字……这是什么行为?
果然是厚颜无耻的浮浪之人。
石如琢冷冰冰地说:“我为何要告诉你?”
吕澜心眯着眼笑:“你现在不说的话,他日被我逼着说出来时,可别哭噢。”
石如琢:“……”
听见不远处传来吕简的声音,吕澜心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如琢啊,今天你可是真走运,让我破了相也可以安然无事。不过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的,你可别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