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在此历经春秋,生活了近二十个月。
本来沈约并不想主动告知这些事,让唐观秋自己忆起才是最好的结果。
但唐观秋只要一琢磨就头疼,可任谁突然丢失了一年多重要的记忆,都不可能不去想。
与其让唐观秋频频回想头疼欲裂,沈约打算主动说明。
只是很多细节暂且跳过,这些沈约不想开口。
若是唐观秋一直想不起来也无需勉强,要是想起来,沈约也不会瞒着她。
看唐见微激动难安的神情,唐观秋实话实说:
“姐姐暂时想不起来太多的事。只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
沈约补充道:“阿净只要一想,头就会痛。”
唐见微立即握住唐观秋的手,伏在她身前,仰着头说:“那姐姐暂时别想了。不用刻意去回忆,顺其自然啊……什么都别想,不,也,也别都不想,姐姐还是要想起重要的事。还是慢慢想着吧。但是一定要……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唐见微一边说一边往下落泪,说话也不成调。
平日里一张嘴能将天地都说变色的嘴,此刻胡言乱语,想到什么就捡起来说,眼泪糊在脸上嘴角也控制不住颤抖,五官都要失控了。
童少悬在一旁看着也默默擦眼泪。
原来唐见微还有这样的一面,在她姐姐面前,哭得像个小孩。
唐观秋最是明白怎么哄妹妹,将她的脸用双手捧着,拇指轻轻地将泪水擦去,也让她发颤又紧绷的脸庞有个依托之处,能够更好地放松下来。
“好、好。”唐观秋笑着说,“阿慎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阿慎可别再哭了。”
这是熟悉的姐姐,真的是她。
唐见微在姐姐的手中闭着眼,用力地点点头。
想要控制泪水,却适得其反,情绪更难以控制。
唐观秋看她这般悸动难平,心里也是酸得难受,眼泪一块儿滚落,将唐见微抱在怀里,让她在自己怀中尽情地宣泄。
沈约和童少悬一块儿走出了卧房,给她们姐妹俩一个更私密的相处之地。
一阵凉风吹来,看院中桃花树的树叶落了不少,转眼一年之秋又要到了。
沈约一早醒来就在哭,此刻眼睛红肿酸涩,有些难捱。
童少悬去找了个牛皮囊,打了些冰凉的井水灌进去,递给沈约:
“用它敷一敷,应当能够更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