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吧你就。我好心给你吃给你喝,你除了笑话我之外还能干点儿什么?”
季雪皱着眉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从胸腔往四肢冲,身子一下就热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璀璨的星汉,脑子里恍惚着。嘴里又辣又涩又酸,本应该是个不太好的感受,意料之外,心情竟好了不少。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温柔,还要好,她原本是我此生都无法触碰到的人……”季雪撑着脸,闷闷地自言自语。
紫檀喝得脑袋比石头还沉,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拿的是葡萄酒,烈得很。
紫檀坐不住了,靠在季雪的肩头:
“到底是哪种念念不忘?嗯?”
“就是……希望她此生无虞的那种。虽然这么说有点儿矫情,但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了。如今她病好了,我真的特别开心。”
“你有跟大娘子说这些吗?”
“没有。”
“为什么不说?”
紫檀已经喝糊涂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全都往外蹦。
季雪也喝懵了,压在心头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
有个人愿意听她说话,她的确感觉好受许多。
“为什么要说?”季雪反问。
“再不说没机会了。你傻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难道你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位置吗?就算是再小的位置也好啊。”
“我希望她过得好,那是我心里的想法,未必要告诉她。我不是为了让她知道才对她好的,就像你对少夫人……你当初跟着她从博陵来到夙县,在夙县这儿辛苦经营,累了倦了,受委屈的时候,你有跟她说吗?”
紫檀的脑袋在季雪的肩头滚了一遍,和摇头一个意思。
“就算她不知道,你也会做好每一件对她有利的事,不是吗?”
“是,你说得对!”紫檀难得赞同她。
季雪也撑不住,和她脑袋挨在一块儿,眼睛已经半闭起来:
“就算,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没关系……”
紫檀还能回她:“傻,是真傻。你图什么?”
“图我乐意。”
紫檀不记得那晚第一次喝多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听完季雪最后这句话之后咯咯地笑。
笑得静谧之夜,半个童府能听到她的笑声。
童长廷夜半想出恭,听到这人的笑声,还没走到茅厕就跑回来了,将宋桥给叫醒:
“夫人,夫人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咱们家不是闹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