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刘阔没想到的是,自澜戡被卫慈以避嫌的借口夺权发遣之后,王呈一改先前的荒诞,认真办了几件大事。
若非如此的话,这回刘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他联手。
如今伪造书信的事情败露他们被关押入狱,事情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莫非这王呈胆小怕死,为了自己苟活,不惜出卖盟友,大局亦不顾了吗?
刘阔虽不喜王呈,知道这匹夫过往劣迹斑斑,但若他真的临阵脱逃,往后他的名声只会烂到泥地里去,再也不可能有谁会信任他。
无论是卫氏还是澜公一派,都容不得他。
想到这里,刘阔的思路稍微清晰了一些。
王呈只是油滑,并不是傻。
若是他真的会临阵脱逃,当时就不会加入到此局之中。
毕竟此局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如今日这般,闹不好是要赔上阖族脑袋的。
王呈当初定是下了决心才在弹劾骆玄防的联名奏疏上签了名字。
看来这卫承先迷惑人的伎俩有所精进。
刘阔将心重新落了回去,牢房里那恼人的食物香气也在渐渐消散……
阮应和童少悬从狱中出来,去了大理寺的后院。
卫承先和一中年男子正坐在此处喝茶。
“如何了?”卫承先看见她俩过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问道。
阮应和童少悬都很沉稳地点了点头。虽说面上不算有多少鲜艳的喜色,但看下去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稳步前进。
卫承先看向对面那中年男子,男子笑道:“开了这头,无需让刘阔完全相信,他这老贼也必不会这么轻易上当。不过,这焦虑的种子已然埋入他的心里。他觉得自己是审谳好手必定自视甚高,旁人刻意让他发现的事情他未必会信,可若是自己发现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要知道,擅水之人更易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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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阔独自在牢狱之中待了不知多久,以往他被困在木架之上心里有数,于是该吃吃该睡的睡,饱食之下精神矍铄。
如今虽猜透了大理寺的小计谋,可睡意全无。
即便他对自己的判断极有信心,可下意识的焦躁和疑窦萦绕于心尖之上,并非他想要驱散变就能不去设想的。
这一日的酒菜被送走之后,当真没有再送回来。
刘阔这些日子照常吃喝,猛地饿了一日,胃里极不舒服,脑袋也愈发迟钝。
一群人的脚步声从他牢笼前经过,刘阔留意了一番,四名狱卒带着某个人正往牢房出口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