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人生之中难得以别人为中心去做某件事。
而此刻这些日子卫袭的“中心”,枕着她的大腿,睡得正香。
御驾入了博陵城门,童少灼还全然没有要醒的迹象,越睡越舒服似的说了句梦话,挠了挠脸。
卫袭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将手里的卷帙卷起,轻轻敲了敲她脑袋:“博陵到了。”
“唔?”
童少灼睁开眼睛,看见了卫袭,继而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天子的大腿上。
立即坐了起来。
难怪这一觉睡得这般香甜,原来是将大苍天子的腿当了枕头。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童少灼擦了擦嘴角。
“睡一路了。”卫袭看着她,嘴角待笑不笑。
“啊?那,卫姐姐怎么不叫醒我?”
“你刚刚服用了雨露丸和散灵丹,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我叫你作甚?”
“唔。”
当贵妃也有些日子了,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童少灼和卫袭几乎是朝夕相对,可她依旧看不透卫袭说什么话的时候会是什么情绪。
有时候觉得她的确是开心的,童少灼便趁机说两句得寸进尺的话,结果看她又沉默了,换上一副随时能砍人脑袋的凶脸。
有时候觉得她那不吭声的肯定是在生闷气,可一回头,又被她一声不吭抱个满怀……
天子的脾气,从明堂之上到日常生活,向来让人琢磨不透。
但童少灼至小就有一个特别执拗的习惯,越想不通的事情她就越是喜欢去琢磨,非得找出个规律研究出个门道来才罢休。
卫袭这份喜怒不表于色的性格,对她而言便是一份难以言状的吸引力。
她很想拆解卫袭,想要明白她性情的每一个角落里的秘密。
想要知道她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想要明了她思绪最细微末节的变化。
童少灼要帮她揉腿:“我脑袋可沉了,腿被我枕这一路枕麻了吧?”
卫袭道:“不用。”
童少灼嘴上说着“甭客气”,一爪子下去疼得卫袭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