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只有眼前的那捧灰。
“阿诉,不用假装听不见吧?”
大伯走到她身边:“你以往为吴家做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可你们连续丢了好几个赌坊,这事儿也瞒不住。说到底还是你们能力不足,长此以往宗族营生锐减,拿什么巩固宗族之势?”
吴显意继续丢了一叶纸钱到火盆之中。
“哎,大伯,您甭提赌坊的事了。”吴显意的堂哥吴兼在大伯身边阴阳怪气道,“这赌坊被吞可不一般,那可是唐家三娘子干的事儿。您在这儿责备阿诉也白搭,她呀,是不可能从唐三娘的手里将赌坊给夺回来的。”
大伯问道:“为何?”
吴兼说:“您怎么不知道啊?这唐家三娘子可是……咳咳。”
他故意压低了一些声音继续为大伯“答疑解惑”:“这唐三娘曾经和堂妹有过婚约,可惜后来被天子一道敕旨远嫁东南。而堂妹呢,估计一直都惦记着唐三娘子呢。如今唐三娘子连孩子都生了,这会儿抢了咱们吴家的赌坊,堂妹肯定还惦记着当年的小情儿,不肯见真章。”
被吴兼这么一说,大伯似乎才将关系理顺了,提高了嗓音说:“唐三娘子,那不是唐士瞻的二女儿?原来如此。阿诉,你当真为了一个早就嫁作rén • qī的旧相好,连吴家的产业都不管,拱手让人?”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特像回事儿,不用明眼人,即便是瞎子也能听出这二位的双簧正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吴显意和对家的那些余情未了。
正是为了证明她的能力不足以掌握吴家家主牌符。
他们这番话一倒而出,灵堂之上议论纷纷。
吴兼看着吴显意依旧不为所动,波澜不惊的侧脸,似乎全然没将他方才那一番卖力的讥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