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慎!
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小字。
阿慎!
是谁?
星河融化,变成了浑浊的泥浆,铺天盖地让她无处可逃。
她被卷入了泥流之中,无法呼吸。
那呼喊她的声音还在继续。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心门。
“阿慎!”
童少悬拽着她的手臂,终于将她从泥浆里拽了出来。
唐见微身体一下子变轻了,她嗅到了雨水的味道。
童少悬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她手发着颤,将唐见微口鼻里的异物清理干净。
不注地往她耳朵里吹气,按压人中,呼唤着她。
唐见微想起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了失魂落魄的童少悬。
“阿念……”是她的阿念在喊她。
是那个愿意为她挨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一声不吭的人。
是那个惦记她冬暖伺候她夏凉,在无常的尘寰之中,紧紧抱住她的人。
童少悬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将唐见微箍进自己的身体里。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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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寻晴将门关了起来,室内的温度慢慢爬高。
“那就这么说定了。”葛寻晴对柳七娘说,“不许反悔。”
柳七娘单手撑着下巴,噘着嘴,看着眼前那杯正在渐渐冒热气儿的长颈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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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圆月,吕澜心总有种恐惧。
越是圆满,越是灿烂的圆月,越是让她不安。
石如琢跪在两具尸体前,号哭不止。
吕澜心走上前,眯着眼看清了尸体。
六嫂惶愕地睁着眼,脖子上被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血已经将她身下的杂草染透了。
石如磨伏在六嫂不远处,后背上还插着一把尖刀。这把刀和吕澜心平日里用的匕首一模一样,都是澜家的冶铁坊冶炼出来的趁手兵器。
石如琢把尖刀拔了出来,合上母亲的眼睛,趴在她们身旁恸哭。
吕澜心没见过石如琢这般伤心。
石如琢一向都很坚强,无论如何欺辱她,她都会将痛苦往肚子里咽。自尊心这般强的她,此刻一定万分悲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