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狄修扯下脖子上的布条,脖子上的白色玫瑰纹路消失,只剩下代表厄运的红印。
他想起多洛珍说过。
——只要我不死,或者主动解除术咒,它就不会消失。
那现在……
赤狄修眼眸骤缩,呼吸止住,似有巨石压着心脏无限下坠。
他不管不顾冲进木棚,丢下银币,而后拉出马,翻身跨上去。
棕马在泥路上飞奔,烈阳高照,炽烤得迎面吹来的风都成了热浪。
但赤狄修只觉得冷。
手脚冰冷,血液凝固,心也冷。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刻都异常难熬。
在接近国城的城墙时,又一匹马倒下。
赤狄修两腿内侧被磨得血肉模糊,手掌也被缰绳勒得血泡裂开,他头发凌乱,身上都是尘与土。
他就这么跌跌撞撞跑进国城。
国城内一扫被疫病笼罩的阴霾,倒不是疫病已经消除,事实上那些疫病严重的人,仍然麻木地躺在墙边和角落,痛苦吟叫着。
大多数未患病,或者病症较轻的人,热闹簇拥着,头戴庆祝的花环,唱着歌谣,脚步轻快。
“太好了,不忠的人都受到了惩罚,光明之神一定能平息怒意。”
“多洛珍要是早点死,我们还不会遭受这次苦难。”
“她死得好!”
听到那三个字眼,赤狄修猛地冲上去,抓住那人的衣襟,声音嘶哑道:“你说什么?”
男人被吓得表情一懵:“你不知道?你哪来的啊,三天前在广场上,大祭司亲自烧死多洛珍,全国城的人都看着呢。”
“你的眼睛……”男人缓过神来,发现他的眸色异样。
赤狄修已经听不见他后面在说什么了。
三天前,中央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