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崔寻芳摸了她的手,赵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她送人。这回她被崔寻芳打了一鞭子,又有许多人都瞧见了她被拖进车里,诸多不能分辨,不知赵晋会如何怪罪呢。
药涂好了,正欲系回扣子。
忽闻上首一声笑。
柔儿抬眼瞧见抱臂立在门前的人,几乎惊得喊出来。
赵晋微有几分醉意,半眯着眼眸,目光锐利又热烈,视线正盯在她身上。
柔儿不知他何时进来的,不知他已在旁瞧了多久。她慌乱地系着扣带,金凤抿嘴一笑,从屋里退了出去。
柔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上前屈膝行礼,“官、爷,您、您什么时候到的?”后院厨房,福喜坐在门槛上接过何厨娘递来的糖水,一仰头全喝尽了。
何厨娘满脸堆笑,俯身问他:“小哥这是渴成什么样了?这一路颠簸,你跟爷可都累坏了吧?婆子我先去给爷煮碗醒酒的,再治几样肉菜两个素碟,你看可合适吗?”
福喜瞟了眼厨房,“何大娘,怎么冷锅冷灶的,热汤都没备着?”
赵晋走多久,何厨娘就消极怠工了多久,被福喜一问,立即有点慌,未及说什么,福喜又道:“墙边那些罐子里都是什么?”
何厨娘眉头松了,笑嘻嘻道:“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是那陈姑娘要给娘家送的酱菜,她娘家大兄开了个破馆子,约莫生意不好,还得妹子接济,说来说去,还不都使爷的钱?”
福喜蹙了蹙眉,没说话。他知道何厨娘这个人一向嘴不大好,倒没想到她连主子都敢编排。
福喜抹了嘴,站起身来,“爷也累坏了,一路乘车骑马,山上河里颠簸,没等歇下就被郭二爷他们在城外接着去明月楼喝酒,这会子估计胃里难受得紧呢,你抓紧做个汤,简单弄点吃的,先给爷温温肚子再说。”
屋中灯火昏暗,赵晋用了茶,喉腔里热辣的酒意熨平了不少。
柔儿奉过茶后,就一直小心地在旁边立着。他不叫坐,也不瞧她,等到她煎熬的不得了了,他才施舍般开了口,“还不过来?”
柔儿心一紧,脸蛋腾地红了一片。
原本很熟练的动作,在久别后变得不那么自在。
她朝前迈了几步,停在他一臂之外,眸子里倒映着烛台上那抹火点,瞧来水灵灵光亮亮的。
赵晋板着的脸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