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也送进车里,许是饿了,不停地小声地呜咽。
赵晋接过她,伸出指头触了触她软乎乎的小嘴。哭得像只奶猫,整个人也就像只猫那么大而已,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实在有点丑。
一点也瞧不出像他。
瞬间,一只非常小、非常软的手握成拳,攥住了他的指头。
怀里那小人哭声也在这一瞬低弱下去,仿佛有了指尖温度的抚慰,她的饥饿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血脉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那小家伙,登时就止了啼哭。
赵晋忽然眼热,一瞬心脏像被什么重重击了一拳。
何其震撼,何其惊喜。
他渴盼多年的东西,今日终于落地。
新扬胡同着火,院子不能再住,月牙胡同那边冷灶冷炕,福喜提前就派人去指挥交代。
马车一路向前,在晨曦中停在巷口。
之前找好的ru母已在旁候着了,上前接过孩子,然后赵晋抱着柔儿下了车。
许是突然而来的寒气刺激了她,她身子缩了缩,朝赵晋怀中贴去。
他抿唇不言,一路将她送进辟出来的暖阁里。
火炉烧的很旺,屋中暖如春日。
几个婆子接替赵晋上前探看柔儿。
他被婆子笑着请出来,立在门前,一时不知该去哪儿。
天光大亮,下了一夜的雪也停了。
婴儿终于得到哺喂,吃饱了,安静的睡着。
金凤肩上的伤只粗略地包扎了一下,裹着纱布白着脸奔到屋中,跪在炕沿前说“奴婢失职”。
柔儿睡了很久。
赵晋一直没走,婴儿睡着后,他就来到暖阁,坐下来,静默了好一会儿。
她睡得很沉,面容安详、平静。好像那个梦中的世界并无痛楚,比他们身处的环境要美好得多。
他看见被子外头露出她纤细的颈,那里有一处鞭伤,他徐徐掀开被子,挑开她身上新换的衫,指尖描绘那伤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