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儿也有间房,长期供他一个人使用。财大气粗,总不会缺个住的地方。
福喜有点意外,心想,陈姑娘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处,叫爷连小小姐都不去瞧了。
车马刚动起来,前头就奔来一匹快马,马上人穿着劲装,飞速来到车前。
赵晋命停车,那人跳下马凑上来,压低声音挨着窗边道:“爷,周文保到浙州城了。”
赵晋眸子闪了闪,“人在何处?”
“在衙门后街大宅,关炳琛大人陪着。”那人声音更低,“爷,会不会……”
赵晋头靠在车壁上,闭上眼叹了一息。他倦的很,连说话也失了平素的威严,声音软而淡,手指摩挲着袖口上的银线松鹤纹,“由着他们。去知会郭子胜,不稳妥的东西,该毁的毁,该烧的烧。”
那人应下,又道:“另有北山矿场传过来的消息,说秦嬷嬷这几日未见,小人是担心……”
赵晋笑了下,面容隐在车帘背后的阴影里,瞧不出他眸色和神态,“不紧要,北山矿场暂时别碰,把那边的人手撤回来。”
“可是……”那人明显不放心,赵晋手掌掀开车帘,扶窗露出半张脸,“照我吩咐做。”
来人不敢再说,躬身拱手道:“是。”
等人骑马远去,赵晋才命上路,福喜有点不放心,低声道:“爷,青山楼的帐……”
赵晋抿唇笑笑,没有言语。
福喜拿不准他究竟是何意,这些年爷在外头做的事,许多见不得光,镇远侯私下吩咐做了不少涉险出格的,若当真被人盯上了,只怕全家都……
但赵晋不言语,他也不敢多劝什么。
车中默了片刻,忽闻赵晋道:“转个弯,朝北走。”
福喜一怔,跟着就明白过来,他眸色一亮,连忙高声吩咐车夫,“去月牙胡同,不去青山楼了!”
马蹄声嗒嗒轻响,车驾飞快转弯朝北驶去。
到了胡同口,福喜掀帘,扶着赵晋下了车。
“天快亮了,爷待会儿洗漱一番,先吃点东西。”福喜絮絮叨叨,将他送到门前。
院里发财睡眼惺忪来开门,一见是赵晋,登时满脸喜色,朝里头嚷道:“快,知会陈姑娘,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