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屋中沉默得可怕。
霍骞不知道赵晋在想什么,甚至这一刻他恐惧得不敢去看赵晋的脸。
下一秒,腹上钝痛,赵晋掀翻了桌案,一脚将他踢跌在地上。
“是你,那日安安受伤,失踪了五个时辰,你和她在一起!你碰了她?”
“刷”地一声,赵晋从墙上抽下宝剑,寒光雪亮,剑尖直指霍骞颈中,“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霍骞跌在地上,一尘不染的织金袍子,肩头上渗出点点血迹。
他伤势还未好,一个摔倒的动作,足以令还未结痂的伤口重新崩裂。
他仰起头,迎着那柄剑,目光定定地望着赵晋道:“我倾慕令媛,我是真心……”
“你还敢说?为了拉拢我对付你父亲,你利用我的女儿,你胆子不小!我便是杀了你,谁又会向我问罪?你爹恨不得你死,我与其拐着弯的扶植你,等你羽翼丰满,不若我直接投诚,投靠你爹!”
“住手!”
门被人从外推开,落雨的屋檐下,柔儿一脸急切,“爷,不要冲动。”
她快步走进来,小心地靠近赵晋,抚着他的手臂安抚他的情绪,“爷,这是我们家,我不想看到咱们家的地上染血。您放了他,让他走吧。”
屋外,打着伞的春樱给身后提着食盒的小婢子们打个眼色,悄声退出了院落。
柔儿的手很冰,外头下着雨,她穿得单薄,袖角都被沾湿了,她一定很冷。赵晋侧过头,望着柔儿,他心中难过,哑声道:“阿柔,我要杀了他……”
柔儿抱着他的手臂,另一手试探地握住剑柄,“爷,安安没事,她是聪明的姑娘,是个伶俐懂事的姑娘,她不会做那种事……”
她一面说,一面朝霍骞打眼色。
霍骞后腿两寸,拉开那柄剑与自己脖子的距离。柔儿见他还欲再说,她急切地跺了跺脚,“走,你快走啊!”
赵晋盯着狼狈爬起的霍骞,他适才心头那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柔儿轻柔的话语声中渐渐熄灭了去。
他没有命人拦住霍骞,任他逃了出去。
赵晋手里的剑落在地上,他垂下头,将额头贴靠在柔儿纤弱的肩上,“阿柔,安安不能受伤害,一点儿都不能……我要怎么保护她才好,你说,要怎么才好……”
柔儿环抱住他,踮起脚来,让他倚靠得不那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