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尚算热闹的席面现下三人寂寥而坐，庄萱，苏韬面面相觑，那庄氏依然气得将满桌的碟碗掀了下去，一堂子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韬再迟钝也看出来了，那妾室在父亲心底的分量似乎比他想的要重要的多。
庄氏火气腾腾，五官扭曲在一起，平素保养得宜的脸上依然出现皱纹。
庄萱是不敢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的，还是苏韬好声好气地哄了半晌，庄氏那脸上的怒意才消减几分。
“桃玉。”庄氏叫了今日被她狠打过一顿的丫鬟上前。
桃玉畏缩不前，却又知道庄氏的脾气，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
单薄的身影微颤，完全可以想见今儿午后庄氏那发疯的掌掴是何威力。
她已是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不过等了半晌，庄氏的手却没见动作，便见她一脸怨毒地盯着大厅门口的目方向，阴冷道：“今儿个你说要报答我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奴婢不敢忘。”桃玉松了口气，不是挨打就好。
这副奴颜婢骨的模样看在庄氏眼里，倒是平添了几分熨帖，须臾，收回轻蔑的视线，冷道：“那就好，你帮我去盯着清月院里的贱人，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记得回来汇报给我。”
桃玉刚开始还有些为难，继而脑中灵光一闪，夫人的意思是派她去清月院做眼线么？
本该是很难的一项任务，却因为能够远离辉雪院而使她感到庆幸。
“那可需要桃玉搬到清月院去住？”
想来若是夫人派她去清月院必然是一等丫鬟，贴身伺候二小姐的，自然要跟着一同搬过去了。
庄氏摆了摆手：“不必，那小贱人何德何能用我身边的丫头，便是真送你进了她院子，老爷才会觉得我居心不良呢，你只需帮我在外头盯梢就是。”
这一番话说的桃玉心凉了半截，面上还不敢显露丝毫不满，“奴婢会尽力做好的，请夫人放心。”
“娘，你派桃玉去又有什么用，我看二姐身上也没什么错处可循啊。”苏韬不解，在他的印象中苏愉一直就是畏畏缩缩，懦弱无能，如今虽是有所转变，可那不成器的样子分毫未改，若非如今父亲破天荒帮扶她，早就被自己和娘欺压地可怜兮兮了。
他接着道：“二姐这样一个在府里过得如履薄冰之人，哪里敢犯什么错处呢？”
庄氏摇了摇头，一副嫌弃又自满的模样：“你别看她模样正经，之前却还私藏了男人送的物件。这两天出府说是进宫，难保就不会生了淫心私会外男，毕竟如今她也十四了，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
庄氏以为苏韬会和她一样为此感到开心，却见他一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道：“她竟如此不知羞！娘，你可别由着她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来啊，儿子日后还要科考做官，可不能有个这种姊妹啊。”
这话倒是像苏愉真做了什么一样。
庄萱在一旁听着，心中万是不敢苟同，她和苏愉虽认识不久，也看得出她是个表面上瞧着绵软，里子却很是有些心思的，怎会做这种私会外男的勾当。
不过姑母既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泼她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