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武院
气氛莫名低沉,不时传出一声哀嚎。
“轻点,灰羽你轻点――”
“纪公子,这个药就是要这么用,才有效果。”
“是吗?”
纪温闲疼得龇牙咧嘴,可他怎么感觉更疼。
灰羽肯定地点点头,心里为他默哀。演什么不好,偏偏演采花贼,逗谁不好,非要去拔老虎须逗叶姑娘?看看,挨揍了不说,主子那火还压着呢。
吩咐用最差劲的药,已经是顾念叶姑娘在场,非常仁慈的手段了。
得知纪温闲是顾清宴的朋友,叶弯弯忐忑道,“这么说,我又打错人了?”
顾清宴眼风冷冷扫过纪温闲,“没有打错,打轻了。他这人,好色,有犯罪倾向,就是要不时敲打敲打。”
纪温闲有口难辩,“不是…你…我…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翻脸无情的男人…”
他不就是想看看,能让顾清宴破例插手京兆府案件、邀请入府、解封志武院的女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至于诋毁他的清誉吗。
明明被这母老虎揍的人,落入下风的人,该委屈的人是他好嘛!
“我让丫鬟备了粥,屋里都是药味,你去院子里吃。”
“又是粥?”
“是杂锦鱼球粥。”
叶弯弯登时两眼放光,跑出几步远,才想起回头问顾清宴,“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吃过了。我跟他有点事要谈,借你的地方用用。”
“那你们,慢慢谈。”
纪温闲看得直愣愣的,这还是他认识的不近人情笑里藏刀顾清宴吗,简直换头了。
叶弯弯一走,画风瞬时切换。顾清宴落坐在纪温闲斜对面,警告十足地看了他一眼。
“下不为例。”
“不过一个小丫头,值得你这么对兄弟?”
“你回来的消息,钱御史家的三小姐知不知道,还有虎贲将军家的小妹…还有…”
“延之,你太阴险了。”
顾清宴不置可否,“听说你中了毒,是谁?”
灰羽擦着药,纪温闲疼得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提起这事,却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
“柒州那边的地头蛇,生意让我抢了,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公子福大命大,遇到难得一见的奇药,转危为安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回府好生待着,最近就不要过来了。”
纪温闲才不信这狐狸是在担心他,邪邪笑道,“怎么,担心她抵挡不住本公子的魅力,有危机感了?”
顾清宴冷哼一声,“我是担心,会忍不住想法子治你。等身体好些了,再来跟你算这笔账。”
“顾延之,你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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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采花贼fēng • bō过去,志武院又恢复了宁静。
顾平听说了这事,乐滋滋跑来八卦,顺便给叶弯弯科普了一波。
这纪温闲是个风流胚子,简称渣男。不过帝都的姑娘不开眼,一个个乐得跟什么似的,就喜欢纪温闲这种调调。顾平严重怀疑,她们都是看中了他的钱,毕竟这是个有钱的渣男。听说钱比国库还要多,俗称天下第一首富。
可是那些女子都不知道,其实纪温闲这人贼抠门,不愿意送人姑娘名贵胭脂,便夸人天生丽质,舍不得重金买珠宝,就夸人气质脱俗,偏生帝都女子还就吃这套,还夸他是儒雅君子。
“他可真会说话……”
“叶弯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重点是你不能上他的当,被拐跑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喔,你上次说的大事,是什么事?”
“参加马赛,一举夺冠!”
“马赛?”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马赛就是由……”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顾平的嘴巴就没停过,叶弯弯瓜子皮也磕了一地。
听完始末,叶弯弯总结了一句话,“就是各家都把马拉出来遛遛,分个好坏呗。”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你说得忒没意思了……”
“阿安,阿安你在不在?”
“马上出来,”顾平听到丘斐的声音,顿时想起到这里来是为了出去办事,“好了不跟你聊了,送我出去。”
有了上次的飞跃出府,丘斐这回总算是没被吓到,反而对叶弯弯很是崇拜和好奇。
“女侠,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
确定丘斐说的人是她,叶弯弯想了想,反正待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听顾平说了那么多,不如就去看看呗。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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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丘家马场,顾平径自去看小马驹,丘斐带着叶弯弯逛了起来,介绍着马厩里的马匹。
“这是皓雪,性情温顺、毛色上佳,这是急行军,小心,它脾气有点暴躁,这是轻鸿……”
这些马儿很有灵性,丘斐每唤到一个名字,它们都会亲昵地蹭过来,或者晃晃脑袋,有的还会伸着脖子过来嗅她,叶弯弯也欢喜地给它们喂着草料。
“没想到,养马这么有意思呢……”
丘斐未答话,叶弯弯抬头,却见丘斐正看着一处空马厩,眼神带着丝丝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