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懂事了,什么事儿在心里看得清清楚楚,生在那么个家里不早熟就怪了。陶晓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迟苦虽然不太自在,可也没躲。
“哥用不着你这么懂事儿,你就跟小南一起慢慢长大,顺顺当当的就行。”陶晓东看着他,慢慢和他说着,“我不知道你在咱们家把自己放在什么角色上,在我这儿你跟小南一样,都是我弟弟。”
脑袋上哥的手很热,他的手心好像总是这样,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迟苦每次碰到哥的手都能想起小时候的事。冬天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的手,夏夜里没有路灯的小区牵着他胳膊的手,和跟陶淮南在盲校上学时一手一个牵着他俩的手。
带着成年人的手掌厚度,带着暖热的体温。
迟苦点点头,说:“你是我哥,他是我弟。”
“所以么,有哥呢。”陶晓东在他头顶抓抓,放下手,笑着说,“不用你管这些事儿。”
迟苦“嗯”了声,却还是说:“这样是最简单的。”
陶晓东“嘶”了声:“敢情我说的你都没听进去是吧?”
迟苦说:“我知道你要给他钱,我不可能让他拿我讹你。”
陶晓东跟他说了这么半天,都白费,迟苦决定了就不改,把陶晓东弄得都没话说。
迟志德下一次找来的时候迟苦直接说:“我跟你回,什么时候走?”
陶淮南就坐在他旁边,连声都没出。他眼睛定在前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迟志德扫了迟苦一眼,没接他话。
陶晓东朝沙发那边抬了抬下巴,让迟志德等会儿。
迟苦说:“别等了,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