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为了应证她不好的猜测,这次接电话的又是陈秘书。
“谈小姐,谈总现在在午睡,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要跟他说,你让他接电话。”
“您先和我说吧,一会我帮您转达。”
“不,我要亲口跟他说,你现在就叫醒他。”
陈秘书沉默了。
“陈秘书?”她迫不及待地追问。
“谈小姐……”
“我爸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谈听瑟脑子里紧绷着的弦倏然断裂,“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现在立刻过去。”
陈秘书清楚如果自己选择说出实情,对方依然会选择立刻赶过来,于是只能破罐破摔地叹了口气,“您还是亲自来这边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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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层公寓的内部已经被彻底改造,多余的家具摆设被清空,显得室内格外空旷。偌大的卧室里摆放着各种简单仪器,俨然成了病房的模样。
“这种情况的脑梗塞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但情况不太乐观,每天都在不断恶化。”陈秘书低声解释,“这个病要保证心情舒缓,那天早上谈总知道您一夜没回家有点着急,情绪波动比较大,所以这两天昏睡的时间才会比较多,但现在也慢慢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
谈听瑟怔怔地站在卧室门口,手心发冷。
“所以……并不是什么出差,也不是车祸,都是为了治疗和养病?”她嗓音干涩,“坐轮椅也不是因为骨折了行动不便,是因为右腿失去知觉站不起来,对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将这些事实再陈述了一遍。
陈秘书没有回答,默认了。
“住在这里也不是为了方便……”谈听瑟声音忽然哽咽,说不下去了。
住在这里也不是因为方便,而是因为要向她隐瞒实情,谈敬也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失禁、口齿不清、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甚至因为越来越多时候的口齿不清,他基本只用微信联系她了,就算打电话也只简单说几个字。
一直以来的不安成为了现实,还是一个比她的担忧糟糕千百倍、让她难以承受的现实。
谈敬对待她的方式再难以忍受,她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或许正因为他从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她才更难想象他羸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