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烟酒味被关在身后,他们只是来坐一会儿就走了。
但冯苛很清楚,这场应酬陆闻别根本不用来的,也更不必要喝酒,这些在以前都是根本不会发生的事。
他总觉得这很像一种麻痹自我的方式,用工作与烟酒这种外物刺激来填满日程表的空缺。
非要给这种异常行为找个开端的话,他觉得……是从去年得知最后幸存下来的那个人不是谈小姐开始。
那之后过了两天,陆闻别语气淡淡地告诉他以后不用再跟进和汇报事故后续。其实他心里是觉得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后续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安静的走廊上,鞋底摩擦地毯沙沙作响。
穿过大厅,走到门口时侍者安安静静把门拉开,门外属于冬日的料峭寒风蓦地灌入,只穿着衬衣的男人却恍然未觉,径自走了出去。
冯苛觉得他可能是有点醉了,忙几步上前拉开后座车门。等人坐进去,他又绕到另一边将西装和大衣放到后座另一侧。
陆闻别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后梳的额发凌乱地垂落几缕。
“开车吧,回宛滨路的公寓。”冯苛对司机道。
“好的。”
车缓缓开走,冯苛叹了口气,转身打车离开。
……
…
“你能来看我的表演吗?”少女面对着他站着,纤细的双臂背在身后,“如果你不想来,那就算了。”
他像是怔住了,半晌都没反应。
“真的不来吗?”她看上去很失落,神色却越发倔强,慢慢地后退着转身,“那我走啦。”
“在哪里?”他忽然开口,眉心拧得紧紧的。
闻言她又回过头来,笑容灿烂,“你知道的啊。”
眼前的一切骤然消失,令人昏沉的水波刹那隐去,脚下踩着的也从青石板变成了暗红色的地毯。
面前似曾相识的门精致厚重,他认出这是海城的那家剧院。
他穿得略显正式,抬手将门推开。
门的另一边演出似乎尚未开场,但台上却有一道熟悉的、却看不清脸的身影,她抬手朝他挥了挥,然后裙摆微微翘起,朝他做出一个谢幕的动作。
他微微抬脚,正要迈过那道门。
下一秒,阶梯之上海水可怖地倒灌,只是顷刻间,蓝黑色的浪就狰狞啸叫着将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