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才轮到夏耳。她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在心里默默想了半天,刚要过去开口。
她从门的最里面走到最外面,在门缝口,直观地越过门外的新郎官,看到门外的所有人。
当然也包括高高站在最后方的,西装革履的陈岁。
伴郎和新郎都穿西装,这个时候,北方人的身高优势就出来了,加上陈岁本就出众,剪裁合身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清瘦,笔挺,单薄的眼皮,配上那张脸,使他整个人看着都有一股冷感。
即使身处在热闹中,也天然隔绝在热闹之外。
走廊里和房间内,全都是亲朋们的欢笑声,伴郎们在起哄,伴娘们激动的叫。酒店的墙壁还有房间内,全都装饰得喜气洋洋,到处都是红色的。
在这样的时刻,她穿着白色半裙式的伴娘服,细细瘦瘦站在门内,越过门口的新郎,怔怔看着身穿西装的他。
周遭的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她只能看到他。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又是这样。
四千多公里的xīn • jiāng,近两千公里的蓉城,不论相距多远,她总是会碰到他。
明明是别人喜悦的陪衬,但在这一刻,夏耳在遥远的城市里,也好像,拥有了自己的小小喜悦。
其他伴娘见夏耳一动不动,拍她胳膊:“夏耳,你出题呀。”
“啊,我……”
她连想题目是什么都忘了,大脑阵阵发白,其他伴郎趁着这个空档,像哈士奇出笼那样开始往房间里猛冲。
夏耳首当其冲,被撞进来的男人撞了个趔趄,她下意识去抓门把手,却抓住了一条手臂,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心。”
夏耳今天穿了带跟的鞋,她穿不习惯,幸好有人拉她一把,不然很容易崴脚。她勉强站稳,抬头一看,陈岁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眸微垂,她又看到了他眼皮褶皱处的痣。
有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张口就说:“唷,啷个回事,这是又要成一对儿嗦?”
夏耳如梦初醒,猛地缩回手,不自在地别了下耳边柔软的发。
手臂上还留有他的力道,残存不去。
就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接触过,就忘不掉。
一起做伴娘的同学过来问她:“夏耳,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不出题啊,便宜新郎了。”
夏耳摇头:“没事,刚才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