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巨猫伏倒在地,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大门打开的声音,竟然一点儿都没惊动它。
“……”喻辰真的很费解,“柴家怎么想的?弄这么一只懒猫来看门?”
秦叔被杨无劫制住,不能出声,柴令问:“懒猫?这猛兽叫懒猫吗?”
喻辰听他也这么说,觉得大概这里的人真的不知道猫是什么,她在自己储物袋里翻出一包肉干,孝敬给巨猫,就拉着柴令飞越过巨猫身体离去。暖黄灯光照耀下的宽敞宴客厅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介微被柴方达、柴翊父子带着,引见了不少颇有来头的客人,也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
在座的金丹修士不少,她不敢运功逼出酒气,怕魔气外泄被人察觉,此时便有些酒意上头。
正琢磨着找机会出去透透气,外面忽然传来争执声,介微立即起身,想借着出去查看离席,然而柴翊比她靠近门口,先一步往门外去,还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
介微皱眉,自从酒宴开始后,柴翊父子就没让她落过单,虽然这俩也都没出去过,但更像是为了拴住她,不叫她出去发现什么事情。
不知柴令那边……这念头刚一起来,介微就看见柴令被一个女子挟持进来,在他们身旁,一名高大男子拎着个瘦小男子——是秦叔!
她独自背负血海深仇十几年,如今陡然见着一个昔日亲近的长辈,禁不住迎上前去。
“绰兄你这是……”柴翊一见这情势就知不妙,立即拦住去路,又转头冲挟持着“介微”的女子说,“田表妹,这是你令表哥带回来的客人,你……”
“是么?那不知这位客人姓甚名谁?”拎着秦叔的男子开口问。
席上诸人都是修士,耳聪目明,听见门口动静,纷纷看过来,百里郡的家主百里洲明打眼一看是自己侄子百里绰,出声问:“阿绰?你去哪胡闹了,怎么才来?”
“百里绰”扬声答道:“我在亲家家里闲逛,无意中进了一个院落,听见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说着转向柴翊,“少庄主,你还没回答我,这位客人姓甚名谁。”
介微被柴翊拦在后头,没能上前,就与柴令对了个眼神,插嘴道:“这是我的客人,姓卫名孑……”
“是吗?”“百里绰”转头看向柴令,“我看还是你自己介绍一下的好。”
柴令就看着介微说:“二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柴翊之前还定过一门婚事?我不叫卫孑,我叫介微,原是云岭堂大小姐。”
介微假作惊愕,转头问柴翊:“哥?”
柴翊眼见无法阻止,暂且顾不上弟弟,先跟“百里绰”说:“此事另有内情,绰兄,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解释……”
“什么内情?就在这里说!”
女客那边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之前还定过亲?”
介微扭头一看,正是那位即将嫁给柴翊的百里锦绣,心里不由暗笑一声,同时也猜到了百里绰和田表妹必是尊主和喻副队长假扮。
柴令虽然没见过百里锦绣,但也猜到了是她,就拨开喻辰的手,绕过柴翊,面向百里锦绣说:“内情就是,他和他爹为了谋夺我家的金丝翠玉蜂,勾结我家养蜂人,”他说着伸手一指秦叔,“引地火灭了我们介家满门!”
介微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以置信地看一眼秦叔:“你说真的?”
柴翊只当弟弟是不信他们灭人满门,立刻说:“你别听她胡说,她已疯了……”
介微一把推开他,逼近秦叔面前,瞪着他问:“他说的,是真的?”
夺宝灭门的话一出来,乐舞就停了,整间宽敞宴客厅都安静下来,等着那身材瘦小的养蜂人回话。
“是又如何?”秦叔没有看“柴家二少爷”,只看着“介微”,“大小姐难道以为百里家会为你主持公道?不过是又多一家来分羹罢了。”
一直没出声的柴家庄庄主柴方达拍桌怒喝:“秦广你胡说什么?”
他本欲快刀斩乱麻,截断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质,哪知话刚吼出去,堂中就剑光一闪,直奔秦广咽喉而去,出剑之人正是他那从小心里只有剑、其余什么都不管的二儿子。
“柴令住手!”
柴方达一面急声阻止,一面飞身上前,同时站在“柴令”身后的柴翊也出手去拦,“柴令”却似疯了一样,不但不肯停手,还反手一剑刺向兄长,将他逼开,然后再次挥剑要杀秦广。
眼看秦广就要命丧剑下,“百里绰”伸手一拉,将秦广掩到身后,说道:“二少爷急着shā • rén灭口吗?后面可还有话没说呢。”
介微满心悲愤,听了这话,才勉强压制住滔天恨意,持剑咬牙问:“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