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至缺论修为,是长老之中第一人,也一向自认魔界尊主和项护法以下,无人是他对手,此刻好容易破了那碍眼阵法,憋了好些天的郁气怒火亟待抒发,眼见钟鹊三人不自量力,居然敢迎上来拦他,自是毫不留情,转眼就给每个人身上都添了伤口。
这三人中,钟鹊和水令令都是本就有伤,此刻再受新伤,难免行动迟缓,白至缺看准机会,激发重重刀影,先将林艺佳迫退,断刀本体隐于刀影之中,奇袭钟鹊后背。
钟鹊音修入道,见刀影虚实难辨,立刻摇动铃儿,想以铃声的变化来判断真刀在哪,然而她受伤在先,魔气没平时那么运转自如,白至缺又变招极快,等她察觉刀锋直奔自己后心而来,便已晚了,只来得及侧身躲避。
水令令正好被刀影逼的靠近她这边,眼见断刀直追钟鹊后心,想也不想便扑过去,挡在钟鹊和刀刃之间。
“令令你干什么?”钟鹊惊得大声尖叫。
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刺入后背肌肤,水令令按住钟鹊肩膀,用力将她斜推出去,同时说道:“替我告诉介微,这一次我死得其所,无憾无怨。”
话音刚落,一阵猛兽吼声响彻山谷,同时已经划破水令令后背的断刀突然消失,钟鹊惊喜道:“幽魅之火!是喻总!”
水令令却一声没吭,软倒下去,钟鹊吓了一跳,忙冲过去扶起她来。
喻辰便在此时飞身而下,拦在她们和白至缺之间,冷冷问道:“敢问白长老,我的亲卫哪里得罪你了,要这样赶尽杀绝?”
白至缺被幽魅之火逼得回刀自救,心中惊疑不定,恐怕尊主也已回来,不敢反击,只不住往她身后看。
另一边韩赫荣见状也停了手,姜乘飞身过来,先去看水令令的伤,并说道:“他们说你的人犯上作乱,我看他们才是要犯上作乱。”
韩赫荣追上来解释:“喻总不要误会,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等尊主驾到,当着尊主的面分说清楚可好?”
两边搭上了话,但谁都没叫属下住手,风逐一柄长剑在谷中穿梭来去,带起一阵鲜红血雨;大猫也摇着大尾巴鼓起狂风,把童印那些毒物都吹向他和他周围的下属。
“误会?姜乘这么老实厚道的人都这么说了,还能有什么误会?”喻辰回手一指蜂场方向,“北山是尊主划定的养蜂种药之所,你们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来大开杀戒,惊了尊主的金丝翠玉蜂、打坏尊主令人精心种植的灵药,到底意欲何为?”
幽魅之火悄无声息地化为七簇,将韩赫荣和白至缺围在中间,“天魔烈火会反噬尊主,你们哪个不知?明知尊主深受反噬之苦,还有意损坏尊主的灵药,到底是何居心?”
喻辰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不光响彻山间,还用上魔气,远远送了出去,“项护法呢?闹成这样,他躲着不出来,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指使的你们,想取而代之、自己做魔尊吧?”
这话说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童印第一个忍不住,怒喝道:“你少含血喷人!明明是你的人不服尊主所定戒律,在刑场公然犯上,袭击执律队,白长老迫于无奈,才出手制止的。”
韩赫荣接话:“不错。喻总请看那边,”他一指山坳中间,那里竖着一根高高的杆子,杆子上有个人头,“那是赵万恶,她们动私刑shā • rén不算,还高高挂起来……”
话没说完,后面就有嘶哑的女声尖叫着喊道:“他该死!”
这一声出来后,立刻有其他女声七嘴八舌地接话:“他死有余辜!”“这贱人死得那么快,便宜他了!”
白至缺等了这么半天,也没看见尊主现身,眼看事情不能善了,心一横,放出自己shā • rén无数的混沌迷雾,将喻辰笼在中间,同时喝道:“别废话,尊主没回来,先杀了她!”
喻辰早有准备,立刻屏住呼吸,扇动鸾羽扇,并驱使幽魅之火直取白至缺要害。
韩赫荣愣了一下,见幽魅之火没攻击自己,立刻退开,让出战场。
姜乘刚好给水令令看完伤,将人推给林艺佳,一面说:“暂无性命之忧,带她下去。”一面唤出阳炎之火,直扑向混沌迷雾。
童印见韩赫荣居然不帮忙,忍不住骂道:“都这时候了,老韩你还耍滑头!你以为你还摘得出去吗?”
“童长老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摘出去?难道你和白长老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韩赫荣心思转得极快,转头又问白至缺,“白长老的话我更不明白,喻总随尊主出门办事,方才返回,就算她的下属做了什么错事,也与喻总无关,你为何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