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辰不管他们,先指挥着娘子军都进阴极缚仙阵,叫姜乘布好防护结界,自己驱动鸾羽扇,花了点儿时间将毒烟卷成一股,此时风逐已经追上童印,正与他在山顶斗法。
“风逐退开。”喻辰以心念吩咐完,就将扭曲的彷佛黑龙一般的毒烟,尽数扇向童印。
风逐飞身后退,童印看见毒烟袭来,却并不畏惧,他修炼毒功年头不短,自己养的毒物,再毒也毒不倒他,所以不但不躲,还又召唤出百煞袋来,张开袋口,一股脑把毒烟吸了进去。
“跟你童爷爷玩儿毒?”童印得意一笑,正待把毒烟再喷回去,百煞袋突然发出砰一声响,七簇幽魅之火从七个方向同时洞穿出来,本来鼓得滚圆的袋子瞬间漏气坍缩。
原来喻辰竟将幽魅之火藏在毒烟之中,一起钻进了百煞袋!
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难以置信、恐惧慌张、恼怒愤恨等等情绪,纷纷涌出来与僵硬笑意混在一起,使得童印的脸看来可怕极了。
喻辰一招得手,趁胜追击,七簇火苗调转方向,分上中下三路奇袭童印。
她心里觉得这一招童印未必躲不开,早以心念通知风逐从后夹击,却不料童印铁青着脸收起破损的百煞袋,只是旋身躲避幽魅之火,嘴角就流出紫黑的血来。
风逐身处童印身后,没看见这一幕,见童印身体摇晃,以为他又耍什么花招,挺剑疾刺童印后心。
喻辰却已看出童印避不开这一剑——方才百煞袋被她损毁,童印显然受到反噬——但她并没有叫风逐停下来,刚才这老贼可是想和白至缺联手,连她一起杀了呢。
喻辰等着童印血溅五步,不料风逐这一剑还没刺到底,一股黑色魔气就打在剑刃上,叮的一声击偏剑势,同时天外飞来一根绳索,缠住童印手臂,就将他向山下扯去。
“尊主!”“是尊主回来了吗?”山坳中有人惊呼。
喻辰距离童印不远,清楚看到那股魔气绝无杨无劫的霸道,冷笑一声,打出幽魅之火烧断绳索,童印于半空掉下山坡,刚勉力站稳,肩头就被幽魅之火洞穿,一阵剧痛。
“喻总手下留情。”
喻辰转过身,看着项越飞身过来,淡淡道:“项护法回来的真是时候,既没有早一步给这些可怜的女子们收尸,也没有晚一步给这两位长老收尸。”
风逐不用她说,已执剑上前,挡在她和项越之间。
项越见状,远远停下,“是我失职,待尊主大驾回返,我自会向尊主认罪。不过白至缺和童印是尊主亲自任命的长老,不管犯了什么错,你我都无权定罪,至少等尊主回返……”
“你一口一个尊主叫得倒是尊敬,但我怎么听见方才有人叫你‘尊主’呢?”喻辰伸手一比山坳中的魔众,“你敢说一句,白童二人的所作所为,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项越被她挤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坚定地说:“我因故离开天魔城已有十余日,直到收到姜长老的传讯符,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是吗?也就是说,姜乘不给你发传讯符,你现在还回不来?”喻辰看到项越身后,栗燃等亲信属下也已经赶到,突然翻脸,“那你那些下属是干什么吃的?魔界乱成这样,他们都是死的吗?不敢管,连给你项护法传个信都做不到?”
栗燃往下,个个面色难看。
项越脸色反倒恢复平静,“他们的过错,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给我一个交代?我需要什么交代?”喻辰满脸讥诮,回身一指躲在阵法中的姑娘们,“是她们需要交代!”
她飞身下去,看向法阵中的姑娘们,“别怕,有我在,必不叫你们再受委屈。谁先说?”
钟鹊等人自阵法被破那时起,就都以为再无生机,虽然姜乘进来时说过尊主和喻总已在赶回来的路上,但只过了短短三天,玄月教隔山隔海、几万里之遥,怎么想救兵也无法及时赶到。
可喻总竟赶到了!危急关头,不光救下她们,还把白至缺和童印都给打倒在地,连项护法都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说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法阵中的姑娘们互相看看,一时都是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也不知是谁先啜泣一声,开了个头,转瞬之间就有一大半掩面哭了起来,连钟鹊都撑不住,哭得泣不成声。
“我先说吧。”
一道沙哑女声响起,喻辰循声找人,发现水令令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就坐在钟鹊身后地上,便点点头:“你说。”
水令令抬手指了指杆子上挂的人头,“三年前赵万恶被尊主问罪,喻总将他强抢回来的姑娘们,分别安置在天魔宫和北山,北山又分蜂场和灵药田两处,天魔宫则是我们炎心院和制衣处。此事源头,是从蜂场的萧滢和制衣处的魏绵绵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