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给钟鹊发一个传讯符,叫她把那两人死状描述更细一些,喻辰拿出传讯符,还没等写字,钟鹊对上一封传讯符的回复到了。
“艺佳的伤口已经愈合,他自己没觉着有什么不妥,不痛不痒,功法也运转自如,我叫他只当是闭关,先听您的,瞧瞧对方有何后续手段再说。那两名死者,我们的人查验过尸体后,翻遍资料库,现在大致认定并非普通毒物,而是蛊毒。我猜测与韩长老招的那些狗东西有关,正命我们潜伏在韩长老府的人探查。”
喻辰递给姜乘看,“瞧,上赶着给项越当刀的替死鬼。”
“韩赫荣啊,那就说得通了。你叫钟鹊仔细些,就算没有新招来的这些,他自己玩蛊虫也已经玩了几十年,上次北山之乱,连我都中招了。”
“怎么小心?有什么专门针对的灵药吗?”
“不同蛊虫,惧怕的灵药不一样,我对这东西所知不多,你还是让她们多查前人笔记吧。”
查前人笔记未免太慢,喻辰考虑了一下,还是照先前的想法,从钟鹊那儿要来更详细的描述,然后照抄给卢知非,请教这位精通医道的前辈大能。
可是一连两日卢知非都没有回复,钟鹊那边也平静得让人心慌,唯一能让喻辰感觉安慰的,就是他们路程已经过半,至多五日,他们就能回到天魔城。
回程当然也不是风平浪静,不过喻辰之前在绍兰寨就有shā • rén立威,飞行法器又在她掌控之中,再闹也闹不出什么水花来,但另一方面,这些小涟漪也就不能分散注意力、缓解她苦等消息的焦灼心情。
还好第二天一早,卢知非的回复先到了:“我对蛊虫所知有限,请教了几位朋友,大致推断应当是吞元母子蛊,这种蛊虫极其阴邪霸道,只要人身上有见血的伤口,子虫的虫卵就可以寄生其上。虫卵极为细小,肉眼难以察觉,寄生初期,被寄生的人亦不会有任何不适,所以极难察觉。”
喻辰看到这里心已经沉了下去——林艺佳受了外伤!
“但虫卵孵出子虫后,只要母虫那边发出指令,子虫就会立刻顺着被寄生人的经脉蚕食鲸吞修为,回馈给母虫。蓄养母虫之人可以通过某种秘法获得子虫回馈来的修为,而被寄生人,除非如你一般修炼了火系功法,能在经脉中将其烧光殆尽,否则都会像你讯息中提到的那样,死状极惨。此虫久不现世,如今出现在魔界,恐怕魔界将有大乱,你要多加小心。”
喻辰力持镇定,反复看了三遍,才确认自己看得没错,又立刻把姜乘叫来,问他:“现在在魔界的人,可还有修炼了火系功法的人?”
“尊主啊……”
“少说废话!”喻辰急了,把卢知非告诉她的讯息复述了一遍,“我就问你,如果林艺佳中了这种蛊虫,在我们赶回去之前发作,有人能救他吗?”
姜乘脸色也难看起来,他虽不爱同人往来,但北山之乱时,就同林艺佳并肩作战过,这几年林艺佳带情报学员,也常常来找他,或是借阅功法、或是探讨平日遇到的各种问题,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
但此时此刻,他仍然只能摇头,声音低沉道:“没有。”停了停,他又补充,“不用说魔界,这世上能救他的人,只有……”
姜乘望着喻辰陡然变红的眼睛,心生不忍,没有说出“你”字,只说了:“我。”
喻辰咬住嘴唇,把汹涌而来的情绪忍回去,和姜乘商量:“你说我要不要告诉钟鹊?”
“当然要告诉,你别忘了还有前面两个死者,所有接触过那两个死者的人,都有被寄生的可能。”
喻辰听得后背一凉,顿时冷静了几分,“你说得对,这事得立刻排查,让每个人都仔细回忆这些天身上是否有伤口,对了,卢前辈好像没说虫卵多久孵出来,还有母虫,说不定杀死母虫,子虫也就都跟着死了呢?我得再问问他。”
她说着就要去写传讯符,姜乘却突然按住她的手,说:“我认为此事该回报尊主。”
喻辰深吸口气:“等我问完卢前辈。”
姜乘点点头,看着她写好传讯符发出去,然后和她一起忐忑不安地等。
幸好这一次卢知非回得很快:“虫卵一天就可以孵出,能找到母虫自然最好,不过养这种蛊虫的人,都是为了提升自己修为,已将本人性命与母虫连在一起,在母虫被杀死之前,他一定会立时指令所有子虫活动起来,为他提供拼死一搏之力。”
“未必有那么糟,也许林艺佳根本没中蛊毒……”喻辰努力说服自己,开始给钟鹊写传讯符,可她刚写了个开头,坏消息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