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长兄已经回来,给天子侍讲的活计应该还给萧珏才对。
可是,这几日翰林院依旧没有瞧见长兄的身影。
起初萧瑾也未曾在意,她此刻的心思都在韩大哥的身上。
派出去打探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消息传回来...
韩越看着眼前老的不能再老的毛驴,眨了眨眼睛:“你确定咱们靠这个下山,我觉得我走都比这个快!”
“你当然是走了,这个是我骑的。”芫圆将手上的包裹扔给了他,便自顾自的爬上了驴背。
韩越一脸憋屈的看着她愉悦得意的眉眼,将心里的不快给压了下去。
得了,他不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计较!
不就她骑他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这得走到什么猴年马月啊!!!
帷幔低垂,一片朦胧之感,深红色的织锦从门槛处一直铺至精雕细琢的拔步床旁。
两盏铜制的灯架上,银烛在织锦上投下小小的光晕。
而宣炉里上好的紫檀香正在有条不紊的袅袅升起...
屋内的一切皆安静祥和。
只除了金银丝线点缀的锦被下那一道正在不停颤抖的身躯....
萧瑾做了一个梦,只是这一次梦见的不是长兄。
而是裴寒...
那个一飞冲天的寒门武将...
白嫩的脚趾从锦被里伸了出来,在床旁荡漾。
萧瑾翻了个身却如何也无法再睡下去。
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萧珏立在重重暗门之后,盯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低哑出声:“她安全回府了么?”
“回主子的话,已将其安全送到。”
“恩。”
萧珏坐在黒木几案之后,微微颔首便示意他离开。
额角隐隐的胀痛又开始袭来,傲人的自制力依旧无法抵抗那越发加重的不适。
秦乌看着他微变的脸色,恭敬的走上前:“奴才去给您唤个郎中。”
“莫要多事,退下。”
“是...”
当面前的人影消失,萧珏仓皇的站起了身子,脚步不稳的朝着屋内的矮榻走去。
近日来,他的身体越发不适。
或者不应该说不适,而是奇怪。
总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之后便无法控制的陷入昏睡之中,梦中皆是一些他此生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起初,他以为只是身体一时的崩紧所致。
然而,渐渐却超出他的想象。
无论那日他休息的是否足够,昏睡依旧越发严重。
若是再这个下去,恐怕很难不被陛下察觉。
而此刻他容不得自己的身体阻碍他仕途上的每一步。
如今朝堂不稳,正是洒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