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杨太师长袍一甩,冷眼看着他道。
杨苯麻利的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父亲,儿子不知做错了何事,惹父亲震怒,请父亲明示!”
“你做错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杨太师叱道,走上前微微俯身,“你现今已是三十有五,有妻有子之人,在朝堂混迹多年,竟然混出了这么个窝囊性子!为父平时叮嘱你的话,你都忘到脑后去了!”
“儿子不敢!”杨苯十分畏惧杨太师,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心里不断思忖自己哪里做错了事惹了杨太师。
但他左思右想,就唯有在宁城时的事了,但这事合该瞒得死死的,杨太师怎会知道。
杨苯转了转眼珠,心想杨太师兴许是在诈他,吞了口口水,佯装镇定:“父亲,儿子知道,您在为之前,臣与太子的事情生气,儿子已经知道此事是儿子办的不妥,请父亲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杨太师长叹了一声,退了几步坐在太师椅上,缓缓摇了摇头:“到现在,你还在为太子隐瞒。老二,这些年为父教你为官之道,你竟半点也没听见去?为父告诉过你,你现在是太子的老师,但坐在龙椅上的,才是你真正的君主!”
“皇上还正在壮年,你就已经在替太子登基做打算,甚至明知他品行不端,还处处掩护。若太子为人值得你如此,为父也不说什么,但他分明已经恨上你,恨上我们杨家!你居然还无动于衷!”
杨太师将手底下的扶手拍的啪啪响,杨苯面如土色,诧异的看着杨太师,身子微微哆嗦着,“父亲,您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这事除了他,大约只有太子知道,难不成,他身边还有父亲的人?
杨太师眯了眯眸,“你与太子离京那一日,我便看太子对你抱有怨恨,你身为朝廷命官,太子的老师,若是死于他人之手,必要彻查。但宁城正欲水患,若是你死于天灾,便不必担忧被人查出。为父担心你,才让人保护着你,本以为你能在他动手后醒悟,没想到……没想到你这孽子竟然!”
“父亲——”杨苯连滚带爬的来到杨太师脚边,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满是苦色:“父亲,儿子也是……也是一时心软,太子毕竟是儿子精心栽培,况且您,不也是视太子为未来储君吗,太子他也是被人挑唆,那人也已经被他斩杀,太子已经回头了父亲!”
“愚蠢!”杨太师一脚将他踢开,“你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当然不能让你说出去!他就是看准了你这懦弱愚忠的性子,才设计来耍你!死一个谋士算什么,他是太子,天下多得是能人异士在他到哪里去了!”
这么多年过来,杨太师为了保护杨家,处处谨慎。当年他明知先帝对自己有覆灭之心,才故意让杨苯做了太孙的老师,他叮嘱过杨苯,不许与太子太过亲近,恪守师生关系就好,决计不可多交。
他却早已将这话忘到了脑后,他当真是全心全意为了太子?杨苯是杨太师亲儿子,他眼底有什么,心底想什么,杨太师清清楚楚,无非是不到时候,不想点破。可不成想他变本加厉,做事越发不带脑子。
若真再让他这样下去,他们这个家,迟早要毁在杨苯的手里!
“你给我记住了,日后除了授课,你离太子远些!现下他尚有些畏惧你,暂不敢对你动手。”杨太师站起身,烦躁的在屋内踱步,须臾,扭头看了一眼他问:“你身上,没有把柄在太子手中吧!”
杨苯低垂的眸蓦地有些闪烁,沉吟了片刻,应道:“没有。”
杨太师正急着,便信了他这话,吁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就好。你将为父的话牢牢的记着!日后若再要我知道,你与太子亲近半分,休怪为父不留情面!”
杨苯将前额贴在地上,乖乖应了声:“儿子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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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华和沈戚回到沈家,先去了正堂拜见沈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