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喻湛踩着零点的钟声吃完夜宵,又陪人打起精神继续后半程的漫漫长夜。
宁纯溪知道喻湛对自己热爱的事物总是无限追求完美,此番他在选曲上落下别的选手那么多进度,肯定打算通宵追赶回来。
她一个不善音律的人在其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后援陪伴。刚好明天周末没课,索性一起陪着熬夜。
坐边上拿出晚上打印的复习资料,有一搭没一搭地背起名词解释,偶尔抬头看看喻湛的排舞进度,夜色渐浓,更深露重。
大楼的灯一间间熄灭,到了凌晨三点,几近空荡无人,练习生和工作人员都回了宿舍休息。
喻湛在纸上,把届时演出伴舞的队形图也画了出来,这样明天找人排练进度也会快一些。
随意侧眸望去一眼,发现宁纯溪已经昏昏欲睡地靠在墙边,A4打印纸散落一地,脑袋靠那儿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在与周公做强烈斗争。
心尖柔软一隅,拾起挂在横杆上的羽绒服,蹲身小心给人披上。
宁纯溪隐约听到动静,强挣着将眼皮撑了撑,嘟囔道:“湛……结束了吗?”
喻湛摸摸她的额发,低声诱哄道:“还没呢,你要不要先去文音姐宿舍睡一会?”
宁纯溪瘪瘪嘴,带着睡意的小软音格外糯,半睡半醒间有些怯冷,黏人脖颈间倔声道:“不要。”
喻湛无奈温和地笑,心疼地亲亲她的额心:“那你在这儿睡,等下我叫你?”
“嗯。”宁纯溪这才顺从地应下来,就着喻湛的力道在瑜伽垫上躺下来,又盖好外套,总算不敌困意,彻底睡了过去。
喻湛轻柔地抚过她耳根后的碎发,等人睡安稳了,又起身绕去将屋内的白炽灯关了,只给自己留了盏侧灯。
微弱暖黄的光线中,一道翩跹的身影像是黑色海面舞动的浪花,剪影颀长美好,孜孜不倦地一遍又一遍舞着,于万家灯火灭时起,于万家灯火起时仍未停……
直到早上五点,喻湛方扯开已经循环无数遍音乐节拍的耳机,贴着宁纯溪睡着的瑜伽垫边的木板,躺下小憩。
两人额心相抵,相互慰藉温暖。
东方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光洒向大地,驱散了窗外玻璃的厚重白雾,又是美好一天新征程的开始……
宁纯溪醒的稍早一些,看墙上的时钟悠悠指向“七”字,知道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抵达,但终是有些舍不得眼前残存的缱绻温暖,没舍得将喻湛叫起来。
食指轻轻拂过他微泛青灰色的下眼睑,也不知道昨夜是几点睡的,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记得小时候软嘟嘟的娃娃脸很是可爱,现在却是瘦削的只余脸廓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