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秋在开始画海报前,还特意抽了两天时间,呆沂兰楼将早至晚的所有场次都过了一遍,主要是给那几位大儒先画个粗略的人形草稿图,接下来才做正式画面构思。
因为画幅很大,索性让心儿用屏风将白绢架了起来,再在上头作画。
最终呈现效果还是以卡通Q版画像为主,将人物的个别外貌特征放大,有羽扇纶巾的,也有仙气飘飘的……
这日,沈宴秋在屋里画图,外出买菜的心儿回来时还带了封信,是门口侍卫转交给她的。随着小姐在府中地位无形的上升,原本将上泉苑事务当瘟疫一样推脱的下人,现今也都开始挣着抢着讨好她们。
“小姐,有一封信,说是来自司徒家的,您有认识什么姓司徒的人吗?”
沈宴秋挑了挑眉,将画上的最后一笔勾勒好,方道:“拿来给我瞧瞧。”
拆开信后,原来是司徒芊芊给她送来的信,大抵言说近来天气炎热,呆在府中甚是无聊,问她是否有空相约一聚,陪以作聊。
沈宴秋稍作沉吟,问心儿:“在外头铺晾的已有几副画了?”
心儿道:“七幅。”
沈宴秋点头,照她半天一副画的时间,大约明晚就能完工。拨开桌案上混杂的颜料,抽出张干净的信纸来,取了只干净的毛笔,提笔回复。
半晌,将信纸折叠好,交给心儿:“午后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给将军府,说给司徒夫人即可。”
心儿颔首应下,就退下去庖厨帮婆婆一起准备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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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辉殿。
由于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夏日来得都要炎热,姜九黎放心不下几抹珍贵的药材,临时决定查看一番。倘若晒得猛了,还可以命人搭个小棚,紧急补救一番。
谁想这一出去,就瞥见一抹墨绿色的衣影在药田里鬼鬼祟祟。
后头的清风见状暗叫糟糕,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殿下额角青筋蹦跶了两下,接着几乎只能看清残影,就已悄无声息地挪步药田,一把将圃里的“盗贼”提着领子拎了起来。
若雨埋头在地里偷药株正偷得起劲,猝不及防被人揪了出去,只来得及两条胳膊在空中扑腾两下。
几欲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打扰小爷兴致,紧接着就看清主子冷得几乎能淬出雪的脸,顿时蔫得跟边上的草叶似的,赔笑道:“殿,殿下,好巧啊哈哈。”
他都已经挑那么冷门的时间了,怎么还会跟人撞上。
说着还把手上的罪证迅速往身后藏去,以为这么劣质的小动作不会叫对方发现似的。
姜九黎冷哼一声,瞥见被摘得惨不忍睹的圃田,闭了闭眼,压制着怒气似笑非笑,很是渗人:“你自己的药田里什么没有,竟还把主意打到本殿头上来了。”
边上紧跟上来的清风同样为若雨感到默哀,殿下虽说没啥医学上的造诣与抱负,但素来把种田松土视为最大的中老年爱好,若雨做啥不好偏把人药田毁了,这不就是往刀口上撞嘛。
若雨瘪瘪嘴,可怜兮兮地小声辩解道:“可是‘夜尾草’这味药,除了您也没有几个人有闲情逸致去种啊……”
姜九黎哽了哽,竟然无法反驳,只好一个眼刀朝人刮去。
若雨灰溜溜地噤声,好不凄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