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酒回到了基地,但并没有去寻找有关自己的实验项目。
整个基地,无论他做什么都瞒不过母体。其实周酒潜意识里明白,那个男人所说的是对的,但如果他只是一只猴子,一只连兽人都算不上的猴子?
啧,周酒攥紧了拳头。
其实除去直接找证据,还有简单直接的方法。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好哦?连累金小姐也被打晕了。】系统的声音响起,在基地里,系统是无处不在的,想要逃避系统的监管基本不可能。
周酒罕见的没有和系统互怼,他沉着脸,凝重道:“除了咱们以外,还有人知道人类的存在。”
系统安静了大概两秒,才再次的出声:【颜乐洋复生了?】
“不是颜乐洋,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周酒像是真的在烦恼,“他甚至能够屏蔽你和我的联系,所以我没法录像。”
系统彻底的沉默了,周酒心里有了底,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男人的,而且周酒毫不怀疑,就算自己录了像也无济于事,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正的样貌,对方既然能够屏蔽系统,就说明对方所掌控的东西至少是和他们不分伯仲的。
【他跟你说了什么?】系统的声音变得平静。
以往的时候,系统会刻意用富有感情的声音去说话,显得格外矫揉做作。这是他用来区分他自己和人工智障的区别的。
虽然这往往会显得系统才像是一个真正的智障。
可系统的声音一但平静下来,就代表他失去了玩闹的兴趣。
周酒感觉如果自己把那个男人的原话告诉系统,系统会毫不犹豫的抹杀掉他,然后换上替代品。
换上替代品?想到这里的时候周酒愣了一下,所以他其实已经信了那个男人的话。
是啊,如果自己真的是人类,为什么基地那么多地方的权限自己都没有,分明人类才应该是这个基地的主宰。
“他说你在利用我。”周酒压下了心中莫名的恐惧,甚至表现的有些不耐烦,“我现在是想找你要个解释,你给我搞清楚了!为什么那个男人的存在你从未告知过我?”
系统再一次沉默,又过了一会儿,系统才出声:【他只不过是一台早就叛变了的机器,他带走了基地的很多东西,而这些都是在你出生之前。】
说完之后系统又问:【他只跟你说了这些?】
“不然呢?他说之后还会过来找我。”周酒假装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脑袋上的头发,“这还不够吗?我以为我对你了如指掌,毕竟你不过是一台系统而已,只不过我没想到,就你这么个东西居然还敢违抗我?”
【哎呀,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活了这么久,有些东西忘了难免的嘛!】系统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调,【你应该了解我啊,我就是容易忘事嘛。】
“滚!”周酒烦躁的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系统没了声音,像是离开了,但过了大概三十分钟之后,这家伙又回来了:【周酒,你知道沐猴而冠是什么意思吗?】
周酒按摩的动作没有停:“又要开始讲人类发明出来的成语了。”
【多学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系统嘿嘿笑了两声,【这个成语的意思就是,一只猴子戴上人类的帽子,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不错,下次你可以用这词去骂那群兽人,尽管人家压根听不到你的碎碎念。”周酒摆了摆手,随后他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个星际连猴子都没了,估计他们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系统用他那粗糙的声音笑了两下之后就再次消失了。
猴子,那家伙是在试自己吧,周酒有些恼怒,却也无能为力。他不能表现出半点的愤慨,那样的话系统就会发现端倪。
毕竟系统在乎人类,而他周酒不过是一只猴子罢了。
周酒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放下手,蹙眉看着自己的脚面。
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奔溃。
他以为自己是人类,人类文明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位。兽人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假冒伪劣的玩意儿,兽人和人类之间是有鸿沟的。
人是人,而兽人只是畜生,没有人会用平等的态度去对待一条畜牲。而现在周酒自己成了那一条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周酒攥拳,他就是人类。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类了,那么他就是人类。
装模作样也好,虚荣也罢,现在能被称之为人类的只有他周酒。系统总会给他打开权限的,就算总其他方法也好,他总会让系统承认他是人类的。
就在他思索的同时,门打开了。
黑影从外面走了出来,他还是穿的一身黑色紧身衣。黑影本身属于混血没有混好的那一类,这套紧身衣也不是用来秀身材的,而是用来平衡黑影体内过剩的力量,免得黑影暴走。
很显然,黑影没有想到周酒回来了,而且这地方也并不是周酒的专属区域。
“主人。”黑影朝周酒低下头,周酒看到了黑影,心里却越来越气愤。
这些混杂着畜生血脉的杂种,怎么还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苟活于世呢!周酒目光深沉的看向了黑影:“你知道我的种族吧。”
“您是人类。”黑影低着头。
“滚过来,杂种。”周酒朝着黑影招了招手,黑影垂着头走到了周酒的跟前,随后被周酒一脚踢在了腿弯处。
黑影本身的力量强悍,并没有倒下。他只是掀起眼皮看了眼周酒,在周酒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收回了目光。
“跪下!混蛋!”周酒咬牙切齿,“谁允许你俯视我的?”
黑影依言跪在了地上,随后周酒一脚踩在了黑影的脸上:“杂种!畜生!”
之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黑影没有还手,他也没有资格还手。一直等到周酒打累了,才挥挥手让他滚出去。
黑影走出去,他身后的门缓缓的关上,他靠在门上,用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角,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