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璞提着两罐肉,路过那间林中茅舍,想起自己初到槐渡镇时的景象,便推开木门,看到了那对着茅舍墙壁,自娱自乐的疯癫汉子。
“喂!神仙老爷!”吴璞叫道。
那汉子应声回首,手上拿着一盏肮脏酒杯。见到了提着两罐香气扑鼻牛肉的吴璞,口水流出嘴角。
“嘿嘿!变戏法的娃娃,你来了。”那汉子咧着嘴好笑道,却又还不好意思开口,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吴璞双手提着的事物。
“喏,这个给你!”吴璞走进茅屋,一阵腥气呛入鼻腔,把手上的一罐牛肉递给汉子,另一罐却要留着给贺老头下酒尝尝。
那汉子一把夺过瓦罐,吴璞走了不算太短的一截路,外头又天寒地冻,那原本热气腾腾的牛肉早已只剩些许温热。
“小娃儿,现下,你比小雀儿还好玩了。”那汉子含糊不清说道。
吴璞笑着不发一语,原本想要提醒他把肉热了再吃,自己会不会生火的话语也咽进肚中。
掩好引入风寒的柴门,吴璞后背靠墙站在屋内,却也不急着回去找贺浩泉。
“你还记得小雀儿来找你玩的时候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吗?”吴璞轻声问道。
那汉子充耳不闻,只顾埋首咀嚼吞咽那美味牛肉。
吴璞叹气一声,百无聊奈想在其余两间连贯茅房看看,好像那汉子不曾如何在其余茅房活动,相较大堂枯黄蒿草,这两处比肩蒿草之外,更有紫竹破开地砖,钻开头顶茅草泥梁。
枯萎草木遮掩之下,已看不清茅舍原本布局。一无所获更败兴而归的吴璞走回大堂,见狼吞虎咽的汉子身影旁掉落着一盏酒杯,酒杯沾着泥沙,看不清原本相貌,吴璞只觉那轮廓颇为讨喜,当今天下,南唐瓷器名动天下,而在二十多年前,供以名士贵公盛酒痛饮的就唯有这在大秦之时风靡的四方鼎盏。
“这能给我不?”吴璞捡起那盏酒杯,轻轻刮去上头泥沙,越看越觉欢喜。
“嗯,嗝—”那汉子把瓦罐之中辣酱汤水也喝了个精光,却也不觉口渴,这才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这个我还有很多,你再变个戏法看看呗!我全给你!”那汉子从墙边捧起一摊相同鼎盏,朝向吴璞一脸贱兮兮的卖惨道。
“我只要一个就够了,走了。”吴璞推开柴门,身后疯癫汉子又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
见那柄短剑还在原地,吴璞便四周观望,果然看见附近紫竹之上一道飘忽灵体正盘腿打坐。
“贺先生,这牛肉巴适的紧。”吴璞喊道。
“我不用进食。”贺浩泉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吴璞一脸嫌弃。
“有酒!”吴璞只好拿出杀手锏。
贺浩泉轻轻跃下,正好落在吴璞身前,伸出一只手。
吴璞把酒壶和瓦罐一并递给他,在一旁掏出那四方铜盏,细细打量。
“你见着他了?”贺浩泉喝了口酒,问道。
“谁?”吴璞抬头一脸疑惑。
“还他娘的有谁?姓赵的!”贺浩泉不耐烦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