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任学礼和任靖煊对夏孤寒的态度是出于对任静静的尊重,那么当夏孤寒精准地说出任学礼近段时间的身体状况后,父子俩对夏孤寒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他们并不怀疑任静静是否对夏孤寒说过什么。因为为了不让任静静担心,任学礼并没有告诉任静静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连任静静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夏孤寒是如何得知的?
任学礼看向夏孤寒,眼中的情绪悄然沉淀下去,眸光锋利似刀刃。
夏孤寒并没有被任学礼吓到,依旧维持气定神闲的模样,继续说道:“任先生应该去医院做过体检吧?”
“是。”任学礼语气平淡,“检查结果并没有异常。”
这栋别墅风水好,受灵气滋养也因为任学礼经常锻炼的原因,他的身体向来健康,六十几岁了,连三高都没有。大概一个月前,任学礼开始感觉到浑身酸痛,刚开始只觉得是最近太累了导致的,并没有太在意。后来就像夏孤寒说的那样,睡眠出现问题,无论何时入睡,睡得都不安稳。
明明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却总是感觉有人开门进来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眼睛和他说话。他感觉自己意识是清醒的,想爬起来看情况却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似的,怎么都爬不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半个多月,任学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可能出现问题,于是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然而什么毛病都没有检查出来。
任学礼去体检的事任静静是知道的,当时任静静也担心他的身体健康,任学礼就用体检报告糊弄过去了。
这会儿听夏孤寒说父亲的身体不舒服,任静静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爸,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
前一秒还充满威严的帅老头儿,这会儿却缩了缩脖子,略显心虚地说道:“不是没什么大碍吗?”
为了防止任静静继续追问下去,任学礼立马问夏孤寒:“夏老板可知道原因?”
夏孤寒不答反问:“花园的土是什么时候换的?又是谁换的?”
这个问题虽然没头没尾,但在场都是聪明人,听懂了夏孤寒想要表达的意思。
任靖煊沉凝地问道:“夏老板的意思是,有人在花园的泥土里动了手脚?”
“嗯。”夏孤寒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觉得坐得有点累,便歪着身体往顾晋年身上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在场却没人在意夏孤寒略显怪异的姿势,都被夏孤寒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任学礼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家里的事务一般都是我的生活助理负责,花园的土应该也是他换呢。”
任学礼和任静静平时公司忙于公司的事务,任靖煊夫妻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所以家务都交给任学礼的生活助理管理。这个助理名叫徐留,跟在任学礼身边近十年了,任学礼几乎把他当成自家人,对他很是信任。
任学礼不曾想过徐留会背叛他。他甚至还下意识地这徐留开脱,徐留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徐留?
夏孤寒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便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缪杭音发给他的照片,摆在任学礼面前,“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徐留?”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套板正的西装,对着屏幕露出憨笑,看起来敦厚老实,正是任学礼的生活助理徐留。
“是他。”任学礼蹙着眉头问道:“夏老板认识他?”
夏孤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问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回老家了,”任学礼想了想,“两天前他向我请假,说是老家的侄子去世,要回去奔丧。”
夏孤寒:“他家在降州?”
任学礼:“对。”
那就没错了,这个徐留正是降州那个自杀抑郁症患者的叔叔。
按照缪杭音调查到的结果,患者的熏香是徐留提供的。而任家这边的事务也是他在负责,掺杂了阴间石灰的泥土很有可能就是徐留搞的鬼。
不过他人现在不在降州,也没回来同州,会去哪里了呢?
夏孤寒暂且放下这个问题,站了起来,“带我去花园看看。”
任靖煊立马起身,恭恭敬敬在前面带路。
而任静静则被任学礼叫住,低声问她:“你是怎么认识夏老板的?”
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任静静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夏孤寒的?
“爸,说出来你可别怕啊。”任静静提前给父亲打预防针。
任学礼的心瞬间揪了起来,马上担心道:“是你出什么问题了吗?”
“还真和我有关。”
任静静说着解下背上的宠物包抱在怀里,又拉开拉链,对着宠物包里的娃娃说道:“大一大二大三,叫爷爷。”
回家的路上,大一大二已经和任静静嘀咕过大三的身世,也征得任静静的同意,大三可以把她当作妈妈。
所以这会儿任静静带着大三一起,让它们喊任学礼爷爷。
任学礼一脸莫名,不知道任静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正想发问,就看到宠物包里的三个娃娃动了。
它们一齐从宠物包里钻出来,扒拉在背包上,阴恻恻却又脆生生地喊道:“爷爷!”
任学礼:“……”
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三只能动又能说话的玩具娃娃。
大三见任学礼没回应,疑惑地问哥哥姐姐,“爷爷怎么不说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