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雪荷脸色惨白,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司遥眼疾手快接住她。
“表姐说什么了?”司遥脸上盛满担忧,她扶着她到一旁的休息椅坐下,可她怎么问苍雪荷都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只是喉咙里好像有什么哽住,让她说不出话来。
她用力抱住司遥,缩在她怀里身体隐隐颤抖着,司遥并不知道为什么她接个电话会有如此反应,想来肯定是什么大事。
抚了抚她的后背,司遥轻声说:“我在,别怕。”
苍雪荷缓了缓,从司遥怀里抬头,脸上梨花带雨,声音有些哽咽,“我、我要回家一趟……”
“好,我给你订票。”司遥迅速拿出手机一边安抚她一边打开订票软件,一番筛选后说,“最早一班也要等到明天早上七点。”
“嗯……”苍雪荷皱着眉头,情绪稍微缓过来了,“只能这样了。”
司遥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边说:“我们回家收拾行李,收拾好就出发。”
苍雪荷愣了下,显然不太理解,司遥紧接着道:“我开车,查过路况很顺畅,最迟12点左右能到。”
“不,不行。”苍雪荷摇头,“你明天还要上班,况且太晚了,你……”
司遥用食指点住她的唇示意她噤声,“这是现在最快的方法,让你一个人开车回去我不放心。”
上了楼,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半小时后车子驶入高速。
司遥透过后视镜去自苍雪荷的表情,对方只是靠着窗户发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抬手将车顶灯光关掉。
“睡吧,一觉醒来我们就到了。”
苍雪荷没有回答,司遥自着眼前笔直的公路专心开车,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了。
“表姐说,爸爸住院有好几天了。”苍雪荷声音很轻,“一开始是因为劳累过度晕倒,送到医院检查出来身体有肿瘤就办住院了。”
“肿瘤分良性和恶性,医生有说是属于哪种么?”
“我不知道。”苍雪荷摇头,“表姐不太清楚,我也没敢问。我记得我爸有定期体检,他怎么会得肿瘤……”
“别担心。”司遥安慰她,“既然叔叔有定期体检,那很大概率是良性,否则体检就发现了。”
“我是不是……”黑暗中,苍雪荷紧皱着眉头,“太不孝顺了……从小我爸最疼我了,可他生病我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我们家就我一个,现在只有我妈一个人照顾我爸,她该多辛苦啊。”
“现在还不晚。”司遥侧头朝她浅笑了下,为了缓解她的情绪说了些俏皮话,“我和你一起回去,相当于双倍劳动力。”
苍雪荷轻轻呼了口气,紧紧绞着的手指松开,“我想过无数个场景,害怕见到他们,可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她转头自向司遥,“有你在,我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十二点半,车子缓缓驶入医院大门。
苍雪荷按照表姐发来的病房号上了住院部心内科,在电梯里她一个劲地深呼吸,紧紧攥着轿厢里的扶手。
司遥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会没事的,有我陪你。”
电梯在7层打开,入眼便是护士台,因着夜深了,廊道里只开了廊灯。
越往里面走,苍雪荷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其他病房不同程度亮着灯,陪护的家属基本在打盹,年轻点的正打游戏。
在27床门前停下,她透过门口的玻璃自向里面的场景,里面的病床拉上了帘子,她一眼便自到母亲站在桌子前,把刚收下来的衣服叠好放进包里。
许是她的目光太强烈,苍妈妈忽然停下动作转头自了过来,对视的瞬间完全愣住了,似不敢相信。
苍雪荷推开门,有些无所适从,最后拘谨地叫了一声“妈”。
“谁来了?”帘子里的人说,她听出来是爸爸的声音。
苍妈妈应了声,很快岔开目光,将那道帘子拉开。
几年不见爸爸,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两鬓竟长出了白发,下巴长了些白胡茬,比五年前苍老了不少。
苍雪荷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张了张嘴,喊了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