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顾清延的外套都被雪水打湿了,盛明澜陪他去三楼卧室换衣服。
楼梯上,盛明澜想牵顾清延的手,谁知一摸摸空了。
盛明澜默默偏头看他,眼神幽怨。
顾清延无奈:“我手很冰,你会冷。”
盛明澜松了口气,这回是两只手一同裹住他,给他取暖:“我还以为你把帮佣的话当真,跟我吃醋生气了呢。”
顾清延瞥她:“怎么,你俩还真有点什么,怕我发现?”
“怎么会。”盛明澜义正言辞加慷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谢听然有多互看不顺眼,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为了做个合格的小婶婶,对他充满怜爱还照顾有加。”
顾清延轻笑了下:“就你?怜爱、照顾?”
盛明澜回想这两天对谢听然的种种剥削和压迫,心虚地轻咳一声,为自己开脱道:“我在我这辈里年纪最小,第一次当长辈肯定会有不熟练和疏忽的地方。”
顾清延附和她轻“嗯”一声,道:“其实不用照顾他,换他孝敬你也是一样的。”
盛明澜听后顿时发现自己和人想一块儿去了:“对啊,我也这么跟他讲的!但臭小子能耐见涨,帮我跑腿时跟欠了我百八万一样,脸色臭得很。”
顾清延径自笑,没拆穿她。
就这两天谢听然给他发的通篇牢骚来看,估计欠百八万都算好的了。
到了房间,没两分钟安保帮忙把行李箱送上来。
顾清延的头发被风雪浸得有点湿,从浴室里拿了干毛巾出来,边擦边往小客厅走。
盛明澜正蹲行李箱边帮他挑晚上要穿的西服,看他出来道:“这套怎么样,跟我礼服比较搭。”
顾清延点头在边上沙发坐下:“可以。”
盛明澜和他吐起牢骚:“早上登学校官网查到期末成绩,全A,可惜了我只是个旁听借读生,不然还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顾清延笑:“你这个大师姐就别跟新一新二的学生抢名额了。”
盛明澜瘪瘪嘴:“我本来把成绩条截给师傅和方主任,想听他们夸我两句,谁知道他俩怎么跟统一了口径一样,都说全A不值钱,让我别嘚瑟,还嫌我学得慢。我这不是受挫了,所以想说要是有个奖学金,也算是给自己这段时间的嘉奖嘛。”
顾清延牵过她的手,拉她过来坐:“没事儿,我给你发。”
盛明澜眼珠子轱辘一转,献殷勤地帮他擦头发道:“国奖加一等奖学金有五万呢。”
顾清延:“嗯,刚好,医院给我发的年终奖也是五万。”
盛明澜靠他肩上直笑:“我怎么听着有点怨念。”
顾清延偏过头去亲她下巴:“有么,我明明是在跟领导表忠诚。”
盛明澜被他雨点一样的啄吻弄得心不在焉,虚搭在他头顶的手也没了力道,仰头声音也有些断续:“我当你是在暗示我给你们科室涨薪水。”
顾清延细细描摹她的下颌线:“我家年底给我的分红也不少。”
盛明澜:“什么意思。”
顾清延咬住她下唇瓣:“怕你钱不够花,暗示你以后可以向我讨零花的意思。”
盛明澜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吃吃笑了:“原来是想转交财政权啊……”
两人一直到傍晚宾客皆至才下楼去,盛明澜作为伴娘,失职半天,补好妆,便去了新娘休息室。
给老宅那边的婚礼请帖盛景烨很早就送过去了,看到只有盛立元一人出席也不惊讶。
盛家前些时候的内斗争权,圈里人多少听到消息,知道一二,尤其盛光惜吃的官司,盛景烨又是做检察院活计的,请来的朋友多是律师、检察官,对案件有所听闻了解。盛光惜和沈云就是为了给自己的脸面,也不敢出席参加。
盛立元对盛明澜心中仍有怨恨,但在明面上也不会做出有失身份场合的事来。
见面后除去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汇,便没有过多的交流。
热闹和煽情是留给年轻人和新婚的这双新人的,盛立元作为男方父亲坐在主桌,全程没怎么参与,只与卓汀父亲卓市长,时不时呷口小酒聊天。
盛明澜抢到捧花回来,四顾一圈,却发现顾清延到盛立元那边敬酒了。
她心里有些意外,但也没去把人拉回来,独自坐位置上等了会儿,才看顾清延从对面绕回来。
盛明澜等他在身边坐下,才佯装不经意地问:“去和我爸聊什么了?”
顾清延拿碗舀汤,像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告诉他你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了。”
盛明澜觉得顾清延在别人的婚礼上做这档子事未免喧宾夺主,卓汀姐爸爸就坐边上,她哥都没找卓市长说些什么,倒显得她哥不周到了。她压住嘴角的笑意,“噢”了一声。
顾清延又道:“回国后带我去看你母亲?”
盛明澜微怔,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好啊,我也很久没去看过她了。”
顾清延问起时还担心她对此仍有阴影抗拒,毕竟她的手臂也是因为赶着见母亲最后一面才出车祸受的伤。